云飘他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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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
她笑了起来,“你这会儿是名人了,季姑娘在余杭可也是个名人,你亲了她一事,全余杭大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是吗?”旭烈汗也笑了起来,事情好像越来越好玩了。
风兰带着他到豪华的特等厢房里,这间厢房平时是不开的,除非有京城来的达官贵人亲临。因为这里的每一件饰品古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货。
她原想独占旭烈汗,但没想到他直言是来玩的,随即要她调来十来位姑娘跟他喝酒喊拳,兴致一来他们还玩起输一拳,脱一件衣裳的游戏。
奇的是,一整个晚上下来,姑娘们全输得全身脱光一件不剩,公子他却连一件衣裳也没脱。而这说穿了,其实靠的是他那张迷惑人心的脸,往往一个笑便迷得她们失了神,当然拳不输也难了。
翌日,旭烈汗一晚摆平十多位妓院姑娘的传闻,又被加油添醋的在大街小巷传开来,有人说他厉害,有人则抱着质疑态度,但对季云婧说来,他只是个纵欲的大浑蛋、大淫虫!
最好别让她再见到他!
季云婧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忘了烧香。这天日上三竿,季家赌坊大门一打开,第一位客人就是在短短一天就声名大噪的旭烈汗,身旁还是那个小跟班小明儿。
但开赌坊的哪有不让客人上门的道理,她挤出一丝微笑,对他身后的每位乡亲游客点头欢迎,就是不招呼那对排立着不动的旭烈汗主仆。
眼见其他客人全进场去玩了,这位大少爷仍是动也不动。她深吸一口气,此刻街坊邻居还有刚进了赌坊的赌客们,有好多双眼都直盯着他们两人,她的神情可不能太差。
她微微一笑,“旭烈汗公子,你呢,要进来玩就进来,别杵在门口,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何必笑得这么虚假?你心里对我不痛快吧,不必强颜欢笑;我会心疼的。”旭烈汗笑得可恶。
她神情一凛,“你是来找碴的?”
“当然不是。昨儿不是跟你说过,还要帮你制造个笑话吗?”
季云婧脸色一变,“你到底想干嘛?”
“上赌坊能干嘛?我今天是来赌的。”旭烈汗朝她笑了笑。
她冷哼一声,“听闻昨儿你在怡红院偎红倚翠,眠花宿柳的,今儿还有力气赌?”
“好色不淫,止乎礼,这是应有的节制,而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暗指我偎香依玉,是否会让人以为姑娘思想不正呢?”
“你!”她气得语塞,这男人舌粲莲花,难应付得很。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胸口那股燃烧的怒火,“难不成你会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旭烈汗风度翩翩地领着小明儿越过气得粉脸通红的她,走进赌坊内,回身笑嘻嘻地道:“看来姑娘对在下昨夜发生的事很有兴趣,嗯……”他沉吟了一会儿,直盯着她继续说:“你可以去请教柳儿、玫瑰、凤蝶、小玉、春莲、夏荷、绮红……”
他连续说了恰红院里十多个姑娘的名字才停止。这可让众人目瞪口呆,那昨晚的传闻不就是真的了?要不,一个外来客怎么会对怡红院的姑娘们如数家珍?
果然是个大淫虫!还说什么好色不淫,止乎礼?季云婧一脸不屑。
“怡红院的事说完了,季姑娘,今儿要不要像昨儿再来对赌一盘?”他眉飞色舞地凝视着她,那抹神情可清楚了——再来一个吻好不好?
“不了。”昨儿是例外,通常我不跟客人玩的,你随便找个庄家跟吧。“再跟他面对面,她担心自个儿没法撑着这张笑脸招待客人,一肚子火嘛。
“好!”旭烈汗也干脆,他走到明叔作庄的赌桌旁赌了起来,反正跟谁赌都一样,他就是要将这个季家赌坊的匾额拆下来。
时间不断流逝,旭烈汗眼前的筹码越迭越高,明叔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但旭烈汗还不满足,干脆要小明儿和赌客们跟他一起下注猜点。
没一会儿,众人兴奋地欢呼声就响彻云霄,而看不下去的季云婧干脆回房去。但即便如此,那一声又一声的兴奋叫声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侵入她的耳。
忐忑不安的她拉起裙摆又走回赌坊里,此时旭烈汗已换赌桌了,不变的是他身旁除了小明儿外,还是围了一大群跟注的赌客,而他眼前的赌桌上则有一堆小山似的银票。
“五,庄家通赔!”作庄的董叔额头上冷汗直冒,他—一将赔的银子堆到每个人的前面,而给旭烈汗的则是一迭厚厚的银票。
惨不忍睹!大失血啊,季云婧合上了眼睛,怎么办呢?
董叔见旭烈汗还没有收手的意思,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摇着摇盅,但结果都一样,这盖掀开每把皆输,终于……
“好,今儿玩痛快了,明天再来。”旭烈汗边说边指示笑得合不拢嘴的小明化,将赌桌上的银票全揣入怀中收好。
其他赌客们虽然舍不得,但短短时间进账不少,也笑呵呵地跟他说谢谢。接着,有的人留下来继续玩,有的人则要待他明天过来后再继续跟注。
旭烈汗意气风发地走到脸色有点铁青的季云婧眼前,笑道:“贪财了。”
她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旭烈汗公子今儿备受财神爷的关注,手气好得不得了。”
“没错,而且财神爷刚刚还在我耳畔说,连着几天都要跟着我,所以……”他露齿一笑,眸中带着调皮的眸光,“季姑娘,你这赌坊里的银子可得多准备一些了。”
她僵硬地扯扯嘴角,“放心,赌坊里有得是钱,有能耐你就拿走。”
“爽快,我明儿再来。”
瞪着他离去的俊挺背影,她忍不在心中嘀咕,别再来了,别再来了。
但没用,连着好几天,旭烈汗天天到季家赌坊报到,而且天天都满载而归!
季云婧有时忍不住会亲自出马跟他对赌,但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赌技佳,但旭烈汗显然又是个中翘楚,两人对赌也只有几次和盘,大多数还是他赢,真是活见鬼了!
被他一搞,听说押注四大材女孰输孰赢的盘也起了变化,押她输的人愈来愈多。看来,她现在可比家里开棺材店的段小莫还要给人看衰呢!
季云婧快受不了了。每个人都说旭烈汗赌技高超,外貌俊美,风流倜傥,但她只看到,她的钱就快被他挖空了!
今儿一开门又看到他,她十足倒了胃口,老天爷,这代表今天她又要当散财童女了!不,够了,到此为止!
“对不起,我不欢迎你。”她将旭烈汗请到赌坊后面院子,冷若冰霜地道:“我给你一笔银两,请你离开。再这样让你胡搅乱搅下去,这间赌坊就快倒了,我不准你再来了。”
旭烈汗挑高一道浓眉,状甚无辜,“不准”
“是,不准。”
他扬起嘴角一笑,洒脱地一甩长辫,“是你说的,那可怨不得我了。”
他想干嘛?季云婧不解地看着他往赌坊里去,遏止不了心中的那股好奇,她跟着走过去。
“各位乡亲父老,请你们评评理,这里开的是啥赌坊?只准输钱,不准赢钱?”到了赌坊,旭烈汗装得一副委屈的模样,摊摊手,又叹气又摇头。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众赌客近几日靠他庇荫,口袋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心可是全被他买走了,一见他满副委屈,全站了出来。
而一旁的季云婧则想打人,或者说生平第一次,她有杀人的冲动,这个旭烈汗简直可恨至极。
“大家听听吧,季姑娘将我请到后院,原来是告诉我她不欢迎我来赌,这会儿赌坊快被我搞垮了,她不准我再来。那换句话说,如果我天天输,她就准我来了嘛!”这话说得抑扬顿挫,他得意的眸光射向气得全身发抖的季云婧,“季姑娘,我没有加油添醋吧”
她为之气结,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季姑娘,你这样不行呢。”
“是啊,哪有庄家包赢的?好不容易我们近日手气才跟着转好。”
“就是就是,这可全靠旭烈汗公子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此起彼落,矛头全指向她。
“各位乡亲,老实说,这种赌坊不来也罢。”
旭烈汗笑逐颜开的黑眸一一掠过群情激愤的众人。
闻言,众人愕然,“不来这儿?那可真不习惯哪!”
是啊,全余杭就只有这季家赌坊字号最老,赌客最多。
季云婧得意的眸光对上旭烈汗那双闪烁着灿光的黑眸,她季家赌坊在这儿开业的历史可不是一两年,而是数十载呢,况且还是合法挂牌的。
“咳!咳!”旭烈汗轻咳两声,是清清喉咙,也让议论纷纷的众人闭口,目光往他身上集中。
见已吸引了众多人的注目,他才将目光对上季云婧那双似水秋瞳,“我打算在季家赌坊对面开一家豪华的‘傲世赌坊’。”
她倒抽了口凉气,怔怔的瞪着他,“骗。骗人!
众人的反应先是一愣门箱即欢呼况来“好!太好了!”
好?才怪!季云婧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她凤冠霞帔地嫁给一个缺牙、秃头、又肥又丑的老男人的画面!
老天爷,她到底在走什么狗屎运啊?
有钱好办事!旭烈汗是买下了季家赌坊对面的绸布庄,再扔大把银子招来装潢师傅、木工。做匾额的,将里里外外弄了番新气象。
不到五天,黄澄澄烫金的傲世赌坊匾额高高挂起,庆祝开业的鞭炮声响彻云霄,久久不散,舞龙舞狮的阵仗热闹滚滚,赌坊前人山人海。相较之下,季家赌坊更显得凄凉,空荡荡的,连掷骰子的声音都没有。
旭烈汗玩上了瘾,却苦了季云婧,她的赌坊是老字号,旭烈汗的新赌坊则豪华无比,而且他还开幕大放送,“连续三天免钱,算捧人场,输的人不用付钱,赢的人可以将钱带走。”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排队等候进到傲世赌坊玩一把的人,都不知绕了几条街远了,而季云婧的赌坊却连个鬼影儿也没有。当然,这种好事谁不要呢,连她也想去捞一把,反正稳赚不赔嘛。
但,那不丢脸?
站在二楼厢房外平台的她倚栏站立,凝视街道上那喧闹拥挤的人潮,心荡到谷底,季家赌坊当真要倒了吗?
“云婧,云婧?”楼下传来明叔的叫唤声,她叹息一声,振作起精神,步出厢房,下了楼看站在后院里的明叔问道:“有事?”
他牵强一笑,“旭烈汗公子来访。”
季云婧仰头翻了翻白眼,“他来示威的?”
“季姑娘此言差矣!”不知何时,旭烈汗已经越过赌坊后门,径自入了后院。
明叔看看两人,识相的往赌坊里走去,该有一番唇枪舌剑吧?他想。
“几日不见,姑娘好像消瘦了些。”他一脸不舍,但眸中漾满笑意。
她冷眼瞪他,“有什么事请你直说,姑娘我没兴致跟你闲扯。”
他点点头,“想邀请季姑娘到我的赌坊去走走逛逛,指教指教一番。”
“免了,我没兴趣。”她转身就要走,但他一个箭步拦阻她的去路,“姑娘这样小家子气,显得没有风度了些。”
“风度?”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神采飘逸的他,“是谁没风度?你是外来的胡人吧,赢了一堆钱就该屁股拍拍回你的国去,干嘛跟我作对到底,开了间赌坊硬要将我整垮,这就叫你的风度吗?”
他啧啧地摇摇头,“姑娘说话挺粗鲁的。”
“我在赌坊里长大的,再难听的话我都会说,你再不滚……”
“我走,只是在下还是想这么说,虽然同行相斥,但我希望能创造双赢局面……”
“是你赢我输吧?”她怒不可遏地打断他的话,“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他皱眉,“姑娘这话越说越严重了。”
“就有那么严重!”她气得眼眶都红了,眸中闪现泪光,“我真是恨死你了,旭烈汗!”
在泪水跌落眼眶前,她霍地转身,奔回二楼厢房去。
旭烈汗抬头,看着她冲上楼梯的婀娜身影,浓眉一皱,他玩过火了吗?美人儿好像哭了呢!
“刘公子,你等一等,我家小姐有客人!”
闻言,旭烈汗回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油头粉面,一身缀金蓝衫的公子哥儿,而在他后头的明叔则拼命地拦阻他……
“烦死了,你们两个还在干嘛?”刘俊安气呼呼地回头吆喝了一声,跟在最后头的两名呆愣随从这才赶忙拉住明叔。
来到后院的刘俊安突地皱眉,瞪着眼前这名身着丝绸白衫、仪表脱俗的俊美男子,“你就是旭烈汗?”
他勾起嘴角一笑,“在下正是。但不知道这位……刘公子吧?强行进入这儿做什么”
“哼!”他不屑地撇撇嘴角,“你是哪根葱?
凭什么问本少爷“
好狂妄的口气,旭烈汗倒也不动气,仍是一脸笑意,“你想试试看当‘倒栽青葱’的滋味如何吗?”
“啥?”刘俊安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冷不防地,旭烈汗一把就揪住他的手臂,一提气便将他往花圃旁的荷花池给扔了进去。“扑通”一声,刘俊安整个人头下脚上地栽到荷花池里,两名随从大骇,连忙奔上前又拉又扯地将他拖了上来。
只见他满脸泥泞,浑身湿淋淋的还有残荷叶片在头上。肩上、衣服上,看来好不狼狈。
“杀……给我杀了他!”刘俊安咬牙切齿地怒指着旭烈汗。
两名随从连忙拔刀冲向他,乒乒乓乓打了起来。但怪了,怎么打就是动不了他一根毛……旭烈汗的武功在汗国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哪能奈他何?
他气定神闲地施展武功,身影时东时西,顺便捉弄一下他们,两名随从的刀好几次都差点砍到对方,紧急收手回头再攻旭烈汗,仍是被巧妙避开……
季云婧在厢房内听到外头嘈杂的声音,拭去了颊上的泪水,走到厢房的平台栏杆边,往下瞧。只见刘俊安在一旁破口大骂两个没用的随从,而他们显然已经没啥力气再教训旭烈汗了,相反的,旭烈汗举步从容优雅,脸上还带着笑意。
不经意抬头的刘俊安突地注意到倚栏而立的她,连忙顺顺湿渌渌的发丝,抹去脸上的泥泞,拱手朝她道:“云婧姑娘。”
她抿唇不语,对这个流连妓院的富家子不曾有过好感,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甚差,更不想勉强自己招呼他。
见她只是冷冷地瞅着自己,刘俊安撇撇嘴角,挺直了腰杆,“云婧姑娘,你的行情现在可不比从前,俊安愿意登门拜访已经是你的荣幸了,你倒还给我脸色看!
人倒霉时喝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