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栖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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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看不惯他明明懦弱无能偏要做出一副目中无人的自负样子,我就是要打灭他的气焰!”
“你无聊!”
“方大小姐生起气来愈加了不得!可惜,你打算这般护着你的小情郎一辈子?”
“无耻!”
“我是无聊又无耻,总比无能又无用强,是不?”
“你——”
方紫络气得正欲上前,被慕容逍一把推开,双手抱胸挺立在前,昂头道:
“好狗不挡道,你们最好给本少爷让开!”
苏朗清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故意俯低身子,啧啧道:“小病猫又要发威了?我倒要看看你这矮小的身子到底有多——”
话未完,眼前忽的一花,但觉足影翻飞,尚未回神,每人身上已中了一脚,个个倒地不起,哀号连声。
“哼,这招连环无影脚可是战驹刚学的绝技,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方紫络骄傲的一笑,握住慕容逍的手向山上走去。
“给我追!”苏朗清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大喊。
“苏朗清!你若再无事生非,小心我告诉苏伯伯!”方紫络一指他,气势凛然道。
“哼,随你便!先揍了那小子再说!”
众少年皆爬了起来,向二人逼近。
“苏伯伯来啦!”不远处的程立雪猛然大叫。
众少年慌忙环顾,知晓上当,两名少年怒气冲冲的向程立雪冲去,后者绕山而遁。
“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苏朗清冷笑着挥手,众少年再度将二人团团围住。
正当此时,一缕细细的笛声遥遥而来,婉转轻扬,弥散在袅袅东风中。众人微微一怔,循声望去,愕然看见自山下缓步行来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娃,一身奇装异服,脚踝处戴着一个脚铃,移步间叮当作响,清脆悦耳。手中拿着一杆短笛,信口吹奏。
众人正呆望,一名少年突然骇叫一声,跳将起来。众人急忙望过去,遽然色变。
只见各人脚边均盘绕着数条青蛇,口吐长信,体泛萤光,令人毛骨悚然。
那小女娃停止吹笛,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圆滚滚的大眼睛黑夜一般,打量着众人,忽然咧开小嘴儿笑道:“你们是要打架么?要不要我的蛇儿帮你们?”
已有少年骇极叫道:“不必不必!你快将这些畜生带走!”
小女娃细眉一皱,小脸一垮,不悦道:“你竟敢称我的蛇儿为畜生?哼,你可知我的蛇儿是最有灵性的?我叫它咬谁它便咬谁。信不信我——”
“信!信!小姑奶奶,你快走!不然,放我们走也成!”众少年苦着脸道。
“都给我闭嘴!”苏朗清怒喝,“一个小丫头片子就将你们吓成这般,如何跟着我做事?”转而向那小女娃道:“你是谁?你家大人呢?你怎么一人到此?”
小女娃摇头晃脑的笑道:“第一,我爹说了,决不能将自己的芳名轻易告诉旁人。第二,我家大人自然在家啊。第三,我是偷跑出来的,嘻嘻。”
苏朗清阴阴的一笑,道:“小姑娘,你饿不饿?我这里有好吃的。”
“有好吃的?”小女娃顿时两眼亮晶晶,红扑扑的苹果脸蛋笑开了花。
“是啊,但你要听我的。”
“好好好。”小女娃一叠连声道。
苏朗清指着慕容逍与方紫络,道:“叫你的蛇儿咬他们,好吃的便归你啦。”
小女娃望过去,不解道:“这两位姐姐生得真好看,为何要咬她们啊?”
苏朗清蓦然仰天大笑,瞟了一眼脸色发黑的慕容逍,道:“没错,两位姐姐都生得好看,你舍不得是不是?”
“是啊,是啊,换一个人咬不成么?”
“不成,就是要咬他们!”苏朗清猝然收住笑,面露凶狠之色。
小女娃愣了愣,忽然指着他道:“你是坏人!我才不吃你的东西,吃了也会死掉!”
苏朗清一怔,收敛道:“谁说我是坏人?他们才是坏人。”
“我不信!她们生得那般好看,怎会是坏人?”
“谁告诉你好人生得好看,坏人便生得难看?”
“我爹的书上明明就画的呢!”
“我也生得难看么?”苏朗清换上一张笑脸。
“唔,你虽生得不难看,但也比不上那两位姐姐,相较之下,你就是坏人!”
苏朗清一时气结。
“好啦,我要开始啦!”小女娃说着,将短笛凑至唇边。
“别吹!别吹!老大,赶快阻止她!”众少年齐声嚷嚷。
苏朗清气得七窍生烟,大喝一声:“撤!”
众少年顿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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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完毕,静候回音!
第三章 少年音容改
小女娃走近前,拉住慕容逍的手,讨好的笑道:“你做我姐姐好不好?”
慕容逍一把甩掉她的手,面冷似铁,道:“滚开!”
小女娃傻住,不依道:“为什么这么凶啊?是我救了你们哪!”
“谁稀罕你救!”慕容逍狠狠瞪她,“没有你,我照样能搞定!”
“吹牛!”小女娃当即否定,“你们是两个弱女子,他们可是一群臭小子呀!”
慕容逍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俯下身,凶巴巴的凑近她,居高临下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男的!倘若你再说错一次,我立即将你撕得粉碎!”
小女娃吓得连连后退,将手中的短笛向他身上一扔,骂道:“坏蛋!坏蛋!”扭头冲下山去。那些蛇亦跟着溜了下去。
方紫络望着慕容逍黑沉沉的脸,小心道:“战驹,你没事吧?”
慕容逍蹙紧眉头,抬脚向山上奔去。
“战驹,等等——唉哟!”方紫络忽的软倒在地。
慕容逍回过身来,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脚崴了。”方紫络试着站起来,痛得直吸气。
慕容逍走回来,道:“我背你罢。”弯身将她背起,择路向山下走去。
到底是从何时起?一直需要她照顾的战驹竟然开始保护她。他的个子虽然矮小,但气概从来不小。即便身处数千人之中,亦是公子气度镇压全场!这便是她的战驹!方紫络脸上浮起心满意足的微笑,两只小手紧紧揽住他的颈项。
“喂,等等我,我刚刚还帮过你们呢!”程立雪绕道赶了过来,气喘吁吁道。
“谁要你多管闲事!”方紫络横他一眼,满面不悦。
“怎会是多管闲事?我是在帮战驹,又不是帮你?你才是自作多情!”程立雪不甘示弱的抢白她一句。
方紫络气得脸蛋通红,恼道:“战驹,快走!我再也不要理他!”
“你羞不羞?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战驹背,就这么急着要当战驹的新娘子?”
“你!”方紫络脸上乍青乍紫,着实气得不轻。
“立雪,你帮我背一会儿,紫络的脚崴了。”慕容逍道。
“我才不要他背!”方紫络愤然大喊。
“谢啦!我也背不动你!”程立雪凉凉的扇着风。
方紫络索性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下山,正向慕容府前进,忽见慕容府的管家桑莫迎头走了过来,行礼道:
“少爷,老爷正到处找少爷。”
“什么事?”
“令师有事出门一趟,少则数月,多则一年以上,老爷想叫少爷跟随令师一起——”
“战驹要出门?”方紫络惊道。
“方小姐,这是我家老爷的安排。”桑莫含笑道。
“为什么定要战驹跟着一起去?”
“大概是老爷不想叫少爷落下功夫罢。”
“那也不必跟着去啊!可以在家温习嘛!”
桑莫敦厚的笑道:“大概是老爷想叫少爷跟去历练一番,见见世面。”
“那我也去。”
“方小姐说笑了,你一个女儿家怎能跟着去?方大人也不会答应。”
“女儿家就不能出门么?我去求爹爹,爹爹定然答应!”
“好啦,方大小姐,”程立雪忍不住插言道,“你还不是战驹的娘子呢,这般跟着出去像什么?”
方紫络狠狠瞪他一眼,旋即扭过头,不屑理他。
“方小姐,程少爷的话也言之有理,倘若你们定了亲尚可行之,此时恐怕不妥。”
“谁说我们没有定亲?”方紫络说着,忽然自慕容逍颈间拽出一枚白玉雕就的蝉形玉佩,极其温润通透,珍奇异常。“这枚白玉蝉就是战驹私下送我的定亲信物!”
程立雪“嗤”的一笑,“你搞错了罢?这白玉蝉尚在战驹身上,怎说送给了你?”
“战驹马上就会送我!”
三人齐齐望向慕容逍。这白玉蝉乃慕容逍的母亲唯一的遗物,众人皆知它对于慕容逍的珍贵,旁人万万碰它不得。倘若他真将这枚白玉蝉送给了方紫络,无疑是证明二人关系非比寻常的极好信物。故此,三人皆眼巴巴的望着他。
慕容逍静了半晌,终于自方紫络手中拿过那枚白玉蝉,道:“紫络,我可以送你其他东西,唯独这枚白玉蝉不成。”
方紫络顿时面色大变,程立雪则呵呵一笑,桑莫面不改色,正欲开口,忽听一个清脆的嗓音由远而近:
“我的笛子呢?还我笛子!”
诸人循声望去,只见方才那个小女娃气喘吁吁的跑了来,冲着慕容逍伸手讨笛子。
慕容逍脸色一沉,冷冰冰道:“扔啦!”
“扔了?”小女娃圆滚滚的黑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瞪着他。
“你拿它砸我,我还要替你保管么?”
“你扔到哪里了?”
“忘了。”慕容逍冷淡的移开目光。
小女娃冲上去用力推了他一下,小眉毛竖得半天高,怒火熊熊道:“我算明白了,生得愈是好看的人愈是大恶人!恶有恶报,你等着罢!”转身向山上跑去。
程立雪望着她飞跑的背影,道:“这小丫头穿得好奇怪。”
“是苗人。”桑莫道。
“苗人?”方紫络恍然道:“难怪她养蛇呢。”
桑莫回身向慕容逍道:“少爷请快回府。”
慕容逍将方紫络放下,对程立雪道:“你将紫络送回方府,我先走了。”随桑莫快步离去。
方紫络望着他的背影,眉目阴郁。
程立雪看了她一眼即转开脸,环顾左右。
不想这一别竟是两年之久,当慕容逍再度出现时,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你是我的孙子?”慕容老夫人揉着眼睛怀疑的问。
“奶奶,我是。”仿佛一夜之间便孵化成人的慕容逍骤然长高了数尺,就连容貌亦颇多变化,不再是可爱的娃娃脸,男儿气度展露无遗。
“两年时间怎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是两年,”一旁的空明大师笑道,“是两个月。”
“两个月?”众人齐呼。
“没错,今年春上,我们师徒分开了两个月,待我回去时,竟一时认不得他了。若非他叫我,我还以为是哪个野小子呢。”说着呵呵一笑。
“嗯!是我的孙子!是我的孙子!”老夫人仔细端详慕容逍,畅怀大笑。
“儿子,你长成真正的男子汉了!”慕容晟捶着儿子坚实的胸膛,心胸大慰。
“爹,大姐和二姐呢?”慕容逍与父亲拥抱过后,问。
慕容晟神色突地一暗,半晌方道:“你大姐去年难产死了……”
“……”
“你二姐……还好,你正好赶上喝你二姐的喜酒,她马上就要嫁给紫络的哥哥了。”
一丧一喜,令得慕容逍哑口无言。
随后,慕容府便开始筹备慕容裳的婚礼。次日上午,慕容逍正在书房独坐,忽然门板一响,闪身进来一人,亭亭玉立在他面前。
“紫络?”
方紫络一声不吭,直直的飞奔过来,一下扑入他怀中,紧紧揽住他的颈项。
“紫络……”慕容逍略微掰开她的手臂,透了透气,道:“你也长高了。”
“倘若不是早就听他们说了,我当真不敢认你!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过,细看之下,你还是我的战驹!”方紫络再度紧紧抱住他。
忽听得门口一阵谈笑声,慕容晟与程立雪走了进来。
“不容易,这两年能让紫络如此失态的只有你战驹啦!”程立雪嘻嘻笑道。
方紫络自慕容逍怀中站起身来,低头向慕容晟问安。
慕容晟笑道:“再过两日便是你我两家的大喜之日,我想来个双喜临门,就在你兄嫂的婚礼上,将你们的亲事也定下来,你可有意见?”
方紫络摇头。
程立雪叹气道:“真是一点害羞也没有,装也要装一下嘛。”
慕容晟瞪他一眼,道:“紫络岂是那些小家子气的女子?休得取笑。”
程立雪吐吐舌头,捂住嘴巴。
“你们三个两年不见,我就不打扰了,自便。”慕容晟说罢走了出去。
三人静了一瞬,方紫络转头望向程立雪。后者眨眨眼,故作不解道:
“做什么?”
“你出去,我有话对战驹说。”
“说你不知羞,你还真不知羞!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就不怕人家说闲话?”
“怕了就不是我方紫络!”
程立雪一窒,忽然过去拉住慕容逍道:“战驹,城东新开了一家杏花楼,里面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温柔体贴,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方紫络大怒,斥道:“你自己寻花问柳也就罢了,莫要带坏了战驹!”
“嘿嘿,我就要战驹见识见识其他温柔女孩儿的样子,与你这只母老虎做一个比较!”
“你——”
“我早已见识过了。”那厢,慕容逍凉凉的声音传过来,倏地浇熄了这厢的战火,余烟冻结。
“你说什么?”方紫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早已见识过了。”
“见识过了?”程立雪猛醒过来,兴致勃勃道:“感觉如何?”
慕容逍瞥他一眼,兀自翻看着一本书册,不答。
“这是什么意思?”程立雪摇摇头,复又问道:“是谁带你去见识的?”
“我师父。”
“你师父?你师父他不是个和尚么?”程立雪惊叫。
“师父百无禁忌,奇怪么?”
“奇怪么?妓院里坐着个和尚,你说奇怪么?”
“身处此种声色场所尚能四大皆空,你能么?”
“呃?”
“师父说,只有见多了众色美女,才不会为美色所迷。”
“你师父是在修炼你的定力?”
“嗯。”
“那你如今定力如何?”
慕容逍再度瞥他一眼,目光回到书册上。
程立雪扫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你是否仍是童子之身?”
“住口!”方紫络蓦然捂耳大吼,“程立雪,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程立雪吓一跳,“怪了,我为何要滚?这又不是你的香闺!”
方紫络气得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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