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栖梧-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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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雀恍然大悟,原来这皆是青楼女子,便似笑非笑的瞟着程立雪。
程立雪略微尴尬的笑笑,道:“近日在下俗事缠身,不得——”
话未完,已有许多女郎看见了他,飘飘摇摇的走了过来,将其团团围住,一时间莺声燕语,巧笑如铃。
婴雀悄悄抽身退出,装作不认得他。
一抬眼,却发现慕容逍正立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望着这边,见她看过来即别开脸去。
她走过去,笑道:“你也出来了?好热闹是不?还有美人可看,不出来可惜了。”
说话间,却听得那厢程立雪叫道:“小麻雀!小麻雀!”
回头看去,原来是程立雪被众女簇拥着向前走去,忙抿嘴儿笑道:“程大哥,我们就不打扰你啦,你尽管好生玩去!”
“一起去!岛南有冰雕会,一起去罢!”程立雪回头喊。
“冰雕会?”婴雀歪头思量,跃跃欲试。
“我不去。”身畔的人硬邦邦道。
“那你出来做什么?既不看美人,也不看冰雕,浪费,走罢。”一拉他的手向前奔去。
慕容逍望望二人相握的手,那如丝般沁凉滑腻的触感令人无法抗拒。
早有妓女看到了慕容逍,停步笑道:“原来是战公子,别来无恙?”
慕容逍只点点头,看向他处。
“原来她们也认得你?”婴雀仰头问,大为诧异。
“呦,这位小哥好生标致,是战公子的亲戚罢?”一位妓女手绢掩口笑道:“你可莫要冤枉了战公子,传到方大小姐耳中,可没有我们好果子吃。谁不知战公子家养着一只专爱吃醋的母老虎?”说着吃吃笑个不停。
另一位女子亦娇笑道:“没错,战公子为了那只母老虎可是一直守身如玉呢!来我们待月楼也只是陪太子读书,吃吃茶,听听琴罢了。到如今,我们连他的手指头都不曾碰过。”
婴雀猛然一醒,连忙甩开他的手,干巴巴的笑了笑。
“这位小哥回去可莫要说我们的坏话呦。”众女纷纷道。
“啊,这个……与我无干,与我无干。”婴雀连连摆手,一头钻入人群,径自先行而去。
正闷头走着,忽撞上一人,抬头一看,竟是沈峻峦。
“峻峦哥哥!”她又惊又喜。
“丫头,走!”沈峻峦一把拉住她,在人群中急速穿行,片刻间步入一座茶坊。
“峻峦哥哥,我还以为你回京了。”婴雀笑道。
“傻丫头,你尚在此,我怎会走?”
“你是大忙人嘛,又刚被皇上封为威武大将军,哪有功夫陪我玩。”
沈峻峦摸摸她的头顶,含笑道:“那你玩够没有?”
“唔……”婴雀转着眼眸,蹙眉道:“我也不晓得。”
“那就是还没够?”
“你不晓得,老夫人待我好极啦!喏,一见面就送我如此稀有珍贵的南海珍珠,还收我为义孙,我突然这般走了,不太好吧?”
“老夫人?”
“就是慕容逍的祖母。”
“慕容逍?!”沈峻峦霍然一惊。
婴雀突然后悔之极,急道:“你可莫要告诉旁人!”
“为什么?”
“他……他爹爹已死,只剩这一个祖母,一同隐身在兜魔岛,还能做什么?朝廷难道要斩尽杀绝?”
“你一个小女孩又怎会知晓这其中的利害?”沈峻峦忽然立起身,踱来踱去。
“峻峦哥哥,倘若你让朝廷知晓此事,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婴雀一脸坚决。
沈峻峦吃了一惊,仔细审视她,道:“雀儿,峻峦哥哥可是你的亲人,你居然为了一个朝廷的逆贼要与我反目?”
婴雀亦认真的看着他,道:“倘若慕容逍的奶奶因此而受到一丁点伤害,那都是因为我造成的,我与杀人凶手无异!而且杀的还是对我那么好的老奶奶,我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快乐!”
“你……”
“你发誓,峻峦哥哥!”
沈峻峦怔怔看了她半晌,终于叹息道:“我从来就拗不过你。好罢,我发誓,决不让爹爹以及朝廷知晓慕(奇)容逍之事,倘若违(书)背誓言,就让小麻雀(网)一辈子也不理我,杀了我也成!”
婴雀终于展露笑颜,端杯喝茶。
“怎么,杀我就让你这般开心?”沈峻峦调侃道。
“因为我知道你最怕我不理你,所以开心。”她笑靥如花。
他捏捏她的面颊,问道:“你几时离开?”
“该离开时自然离开了。”
“好,我等你。”
“峻峦哥哥,”婴雀放下茶杯,唏嘘道:“你为何待我如此好?我都有罪恶感了。”
“罪恶感?你还会生出这种东西?”沈峻峦失笑。
“唉,原本从未有过,可是,今日好像有一点。”她垂着头,仿佛面壁思过一般。
“好了,峻峦哥哥待你好是理所应当的,你将来好生待我便是。”
婴雀一笑而起,道:“晓得!我也该走啦!否则被那个阴阳怪气、喜怒无常的馆主逮到,又要敬我吃罚酒啦!”
“那你去罢,记得常常出来,我就住在茶坊后面的别馆。”
婴雀点头而去。
来到冰雕会场,但见各式各样的冰雕争奇斗采,晶莹透亮,仿佛来到水晶琉璃世界,罕见之极。
正赏得浑然忘我,忽被人拍了一下肩。
“小麻雀!”
愕然抬眸,竟是苏宁儿。
“苏姑娘!”
“你也来赏冰雕?自己来的?”
“还有馆主大人和程大哥。”
苏宁儿立时眼睛一亮,四处张望道:“在哪里?在哪里?”
婴雀暗暗好笑,随手一指,“那边!”指尖碰到一人衣衫,侧头望去,好巧不巧,正是慕容逍。
“你方才去哪里了?”他沉声问。
“我一直在此啊,苏姑娘可以为我作证。”婴雀瞪着无辜的眼。
“没错,他是在此没错。”苏宁儿不明就里。
“小麻雀,我们找的你好苦,还以为你跑了呢?”程立雪松口气道。
“你们做什么总认为我会跑?好歹我也是兜魔岛的居民,你们不嫌我浪费口粮即是我的福气,我为何要逃跑?莫忘了我今非昔比,傻子才会跑。”
程立雪报之以恍然一笑。
四人边说边走,婴雀发现有的冰雕上竟然镶嵌着一颗颗螺钿,精美绝伦,不由凑上前,惊叹道:“是谁这般别出心裁?”
程立雪亦赞道:“的确是大手笔。”
“这要是能搬回家就妙极啦!”
“可惜冰一化便煞风景了。”
婴雀无不遗憾的摇头,忽然洋洋自得道:“告诉你,我曾捡过一大袋金银珠宝呢。”
“如此好命?你一定睡觉都笑醒了吧?”
“我还给人家了。”
程立雪倒是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旋即击掌赞道:“拾金不昧,当真难得!失主一定感动得痛哭流涕,对你千恩万谢了?”
“谢什么?不曾痛打我一顿就阿弥陀佛啦!”
“怎会如此?”
“因为他是拧着我的耳朵,我才还给他的。”
“……”
苏宁儿已在一旁笑如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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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啦,因为网费没了,耽搁了,作揖飘走……再飘回来,还是三更!!
减肥品
第二十九章 乐极而生悲
婴雀也呵呵笑着,忽然望向慕容逍,蹙眉道:“你不要像只苍蝇一般盯着我好不好?”
“我盯你了么?”
“盯了。”
“你以为你是臭鸡蛋?”
“!”
“扑哧!”程立雪捧腹道:“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哎呦,今日不曾白出来,笑死我了!”
苏宁儿亦抹着眼泪道:“我还从来不晓得战驹哥哥讲话也这般有趣!”
婴雀眼珠一转,笑道:“还有更有趣的,想不想听?”
苏宁儿立即附和道:“想听!想听!快讲!”
“好,听好了!什么东西又臭又硬又死板?”
“大蒜?”苏宁儿抢着道。
“不是。”
“茅坑里的石头!”程立雪道。
“也不是。”
“僵尸?”
“接近了,但还不是。”
“难道是战驹哥哥?”苏宁儿不确定道。
“太聪明了!赏一个!”婴雀说着得意忘形的抱了她一下。
苏宁儿惊呆了,而后满脸涨得通红,指着婴雀说不出话来。
婴雀暗呼糟糕,伸袖一掩脸庞,溜之大吉。
苏宁儿在后面顿足大叫:“坏小子,居然如此轻薄无礼!战驹哥哥,替我好生教训教训他!”
慕容逍正黑着脸,闻言右眉一扬,“你不是爱听她讲笑话么?”
“战驹哥哥!”
程立雪早背过身去,笑得几乎断气。
“立雪哥哥,你笑什么?!”苏宁儿大恼。
“我……我……”程立雪回过身来,硬是绷紧面皮,一本正经道:“我没笑。”
“你!”苏宁儿怒极,脚一跺,向前疾冲。“我找那轻薄小子算账去!”
婴雀正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冷不防被人拎住后领,拽了出来。
“臭小子,还敢跑!赶快向本小姐赔罪!”
“赔罪?”婴雀一脸惘然,“我何罪之有?”
“还装傻!男女授受不亲,你方才居然敢抱我,罪大恶极!”
“哦,你也晓得男女授受不亲?那你这般拽着我不放又是什么?是我娘子?”
“你……你居然屡屡占我便宜,看我如何教训你!”苏宁儿说着玉手一扬,便向她脸上扇去。
婴雀侧身避开。而苏宁儿用力过猛,加之脚下溜滑,竟然一头甩了出去。婴雀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抱住,这一下更为惨烈,她的唇竟然碰到了苏宁儿的脸上!苏宁儿便如蜜蜂蛰了般狂声尖叫,继而对婴雀一阵拳打脚踢。
婴雀边闪边抱怨:“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是怕你摔个狗啃屎,有失形象!”
“去你的好心!”苏宁儿使出吃奶的劲捶她。
“老天爷,小麻雀这下有的受了。”程立雪喃喃道,倏地望向慕容逍,“你怎的这副表情?”
“什么表情?”
“僵尸表情。”
“程立雪,你想死么?”
“不不不,死的是僵尸!”程立雪一面说一面向前逃,忽听苏宁儿一声惊呼,但见她的身子滴溜溜的正飞转出去,“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路面上,正是个标准的狗啃屎。再看婴雀,满面遗憾的拍拍手,道:
“是你不让我抱你的,你既然顾及男女授受不亲,那就只好不要顾及形象啦。原来你这么喜欢狗啃屎啊!”
苏宁儿的嘴角已磕出血来,一时竟然爬不起来,又羞又怒。
婴雀走过去蹲下,叹口气道:“本来我觉得你与慕容逍更般配一些,还想撮合你们来着,唉,既然你如此讨厌我,那我只好——”
“要你多管闲事!”苏宁儿翻身坐在地上,怒声大喊。
婴雀瞟一眼慕容逍,凑近她悄声道:“我如今可是慕容逍的弟弟,怎会是多管闲事?说不定你将来还是我嫂嫂哦!”说着还故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苏宁儿直气得吐血。
“好了,小麻雀,莫闹了。”程立雪怕闹出人命,开始阻拦。
婴雀笑嘻嘻的立起身,正欲挪步,忽然心口一麻又一痛,身不由己的倒了下去。
程立雪大惊,慌忙一把抱住她,连呼:“小麻雀!小麻雀!你怎么了?”
慕容逍疾步跨过来,但见婴雀已然昏迷,面色骤变。
“这小子罪该万死,你们居然如此护着他。”随着话音,缓步走来一人。
“哥哥!”苏宁儿顿时哭叫出来。
“苏朗清,是你打伤了她?”慕容逍沉声质问。
“是我。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如此欺负还袖手旁观罢?”苏朗清连成一线的眉毛微微一扬,过去将苏宁儿扶了起来。
程立雪肃然道:“小麻雀只是好玩而已,哪里就欺负宁儿了?”
苏朗清冷笑道:“如此轻薄猥亵还不叫欺负?”
“小麻雀也是个女孩子,这怎能叫欺负?”程立雪脱口而出。
苏朗清愣住,看向他怀中的婴雀,久久方道:“如此恶作剧,亦该让她受受罪!”
程立雪急道:“你到底拿什么打伤了她?”
“自然是我的独门暗器。”
“你——”程立雪顿时面色发白,正欲发作,忽被慕容逍一拍肩膀,道:
“快走,救人要紧!”
他霍然一惊,忙抱起婴雀急速飞奔。慕容逍紧随其后,在经过苏朗清身畔时,二人眼光相碰,一个深沉,一个冷峻,各不相让。
“战驹哥哥!”苏宁儿小声叫。
慕容逍移眸瞥她一眼,飘然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宁儿失神的自言自语,“小麻雀竟然是女儿身?立雪哥哥竟然如此护着她?老夫人到底知不知情?”
苏朗清冷笑一下,道:“护着她的只有程立雪么?”
“哥哥?”
苏朗清点着头,眸中隐匿可怖的光芒。“慕容逍,你我的游戏终于正式开场了。”
程立雪径直将婴雀抱至慕容逍的住处,放置床上,正欲检视她的伤势,被突如其来的大手拦住。
“别碰她。”
“战驹,该怎么办?”程立雪一时六神无主。
“你去将张大夫叫来。”
“好。”程立雪飞奔而去。
慕容逍略一沉吟,缓缓将婴雀的衣襟扯开,但见雪白细腻的心口上方赫然印有一枚铜钱大小的血印。他忙将她扶坐起来,伸掌抵住她后背运功,半晌,一口淤血自婴雀口中喷出,人也悠悠醒转。
“慕容逍,又是你救了我?”她歪在床上,虚弱的问。
“我没有救你。你肆意调戏良家妇女,该有此报。”慕容逍别开脸,硬邦邦道。
“谅你也不会救我,你巴不得我早死呢!定是程大哥救了我。”
“看样子你精神恢复得很快。”
“有你在一旁气我,想不快也难!”
“好,我去叫你的程大哥来。”
“不必叫,我来了!”
程立雪应声而至,身后跟着学馆的大夫张慎之。
“咦?重伤在身的人怎的还精神头十足?”张慎之望望斗眼鸡似的二人,奇怪的问。
“他总欺负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他欺负死!”婴雀一指慕容逍,满面不忿。
张慎之又惊又惧,呵斥道:“你这小子,怎可对馆主如此无礼?”
婴雀这才回过神,缩回手,换上笑脸道:“开玩笑的,我是他弟弟,应该可以对他稍微无礼一下下罢?”
张慎之哭笑不得,走上前为她把脉,面色突地一变。
“怎么?她如何了?”程立雪忙问。
“这……这……你是女子?”张慎之惊道。
婴雀一把抽回手,道:“是啊!用不着这般大声罢?”说着瞄瞄慕容逍。
慕容逍抿抿唇,面无表情道:“你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