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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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姬自在的窝于躺椅中上,倒是难为霓虹中年发福的身躯挤到角凳上,颇有些滑稽。面上却带着兴奋地回答:“小姐,我说的不作数,不如您亲自见见她们,也当是做个鉴别,如何?”
心知这霓虹有炫耀的意思,而九姬也存了试探的心,点头答应。命胡诚撤了白芒山景图中的一半,原来那墙也并非是墙,而是连着外面一个小型水榭的暗门,那水榭自然是最佳的表演之地。
“妈妈有心了,请各位姐姐们过来吧,总要正式见过,日后才好相处。”
“小姐想的明白。”霓虹早知这其中机关,没了最初的惊讶,急切的去请她的“心血们”过来。
想来是早准备好的,不出半柱香的时间,那十二位原怡红院的头牌们便到了水榭。有神情倨傲的,有表情平淡的,还有好奇探询的,九姬一一看在眼里,心想看来还要花些功夫收服这些丫头呢!
“各位姐姐有礼了。”九姬如此说着,却并不见动身,摆明了不过是说说。
“妹妹这隔着帏帽,又相距甚远,姐姐们如何还礼啊?”
枪打出头鸟,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不见得就是有勇气。
九姬望着那个神情最为倨傲的红衣女子,勉强半撑起身子,好笑的应道:“免了你们的礼就是,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这话可不气人吗?
“红绸姐姐,你看妈妈还要让这位妹妹几分呢,咱们就算了吧。”
那红衣女子还没说话,就被身旁的一个娇小女子拉住,说是劝言,却怎么听着都像是煽风点火。
九姬淡淡的扫过那名女子,这个倒是有点脑子的人。
“原来姐姐叫红绸啊,看姐姐容貌是最出众的,却还不敌你身边这位嘛。”
红绸本欲发怒,却被九姬一句话给震回来,当下扭头看看那娇小女子,圆瞪着眼喊道:“织锦,你就知道躲在别人背后。”她倒也不算是个蠢笨到家的。
那织锦的目光极富深意的投向九姬,又很快的转头对红绸说:“红绸姐姐,你这爆竹性子能不能改改啊!别被人一点就着。你我都是看别人脸色吃饭的人,何苦为难自己姐妹。”
“啪!啪!”九姬为那位织锦鼓掌,不错,她喜欢这样聪明的人。却又不再理睬她们,而是转向霓虹说:“妈妈教出来的姑娘真是不一样,感情这些就是今儿准备好的?”
霓虹瞪了红绸和织锦一眼,挤出笑说:“哪儿能呢!是我这几天逼她们太紧,姑娘们总有些小脾气。红绸,织锦,还不跟小姐道歉?”
“不必了!各位姐姐别误会,我虽出了些银子,可也只是为分点红利。姐姐们以前是归妈妈管,日后还是,说起来以后九姬还要仰仗各位姐姐呢。今日我来,怕是妈妈没说清楚,不过是来跟各位姐姐正式见个面。刚才妈妈说姐姐们都很有本事,我一时兴起想见识一下,才让妈妈去请各位的,妈妈说呢?”
九姬知道那些丫头心气不平的是什么,给了台阶就看她们懂不懂用。
霓虹眼珠子转的快,心思更活,赶忙的接过去,“是啊,是啊,我这两天忙糊涂了,话说的也糊涂。我的各位好姑娘,平时老炫耀自己会这个会那个,光说没用,也让小姐见识见识。”
“哼!”
这一声,九姬倒是没听清楚是从谁嘴里发出来的了。不过也无妨,她有的是时间跟这些小丫头们磨。
接下来的时间有些无趣,她们所谓的本事无非也就是吹拉弹唱、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最多又加了九姬让她们学的德言容功。虽然达不到九姬所想最好状态,可平心而论确实也算拔尖了。
说的简单,可等她们十二位全折腾下来,也费了不少功夫,九姬险些睡着。倒是她怀里的白猫,一直看的津津有味。
“小姐觉得如何?”
“嗯,不错,姐姐们果然不简单,九姬佩服。”九姬强打起精神说着违心的话,反正没人看见她欲作呕的表情。
霓虹则是笑成了一朵花,心想总算是将这位大小姐哄了过去。
却不料九姬话音未停,继续说道:“可光有这些怕是留不住客人。”
“啊?”
九姬淡淡的问:“妈妈可知男人喜欢的是什么?”
霓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不确定的回答,“权势?金钱?美人?”
“嗯,这些都算,可他们最喜欢的是新鲜。钱多的花不掉,自然就开始想着做官尝尝滋味,官到了一定位子就又想有美在怀何等惬意,抱了美人却是琢磨可有各种风情。妈妈可懂我的意思?”
九姬的话并不说透,点到为止,反正自有霓虹去费神思量。只见她一副好似顿悟的样子,感慨地说:“小姐真是解的透彻啊!可,那这新鲜又如何达到呢?”
“呵呵,若是都说破了哪还有新鲜。要我说,不如各位姐姐们各自去琢磨,反正日后的客人也要靠你们自己笼络。若是日后那些大人们对各位姐姐喜欢到不能罢手,不比什么都强?”
九姬未说完,便有不少人为之动容。谁又想倚门卖笑一辈子,最好的就是找一可靠之人从良。那些来寻花问柳的大人们各个家底殷丰,若真能让其甘拜裙下,自是最好中的更好了。
“多些小姐提醒。”
这次出头的又是一青衫女子,那不及赢握的腰肢最是打眼,容貌上倒不及其他人,若不出声还真不易察觉。九姬却仔细将人打量一番,能这么快想通的,才是她要好好栽培的。帏帽下露出浅笑,柔声的问:“这位姐姐如何称呼啊?”
“奴家扶柳。”
“果然是扶柳之姿。”
“小姐谬赞了。”
此时也暂不用多言,九姬仍是对霓虹说道:“来时我看前院已经收整完毕,这两日便请各位姐姐择了院子住进去吧。各处的院名就请姐姐们自行决定,还有自己的名字若有想改的,眼下也可以一并改了。等改好了请妈妈告诉我,我好命人造册。”
“造册?造什么册?”
“花名册,我准备让姐姐们以十二金钗的名义对外,妈妈觉得如何?”
“十二金钗?好,这个好,特别又贵气。那花名册具体是……”
九姬还是只笑,继续解释,“自然是每个客人来前可以翻看的。上面写上姐姐们的名字,所住院落,擅长什么,性情如何。咱们的姐姐都是金钗,哪是那么容易被人见到真面的。”
“这……万一那些客人不相信,或者一开始就不肯来怎么办?”
“呵呵……妈妈,您好歹在欢场中这么多年,难道就没一两个相熟的大人代为转告一下?之前或许因为怡红院的官司,那些大人们不肯登门,可如今这里是新开的金钗别院,跟怡红院毫无关系。”
霓虹一拍脑袋,说:“也是啊,瞧我这冬瓜脑袋。红绸她们也都有相熟的客人,到时候让她们书信一封,客人自然又回来啊!”
“小姐想的是不错,可万一有几位客人点了同一位,岂不又惹麻烦?”
开口的是织锦,九姬早看出她是个有心思的人,想的确实较多。当下决定暂且也将她放在自己的储备名单上,先观察一段再说。
“姐姐想的不错。那姐姐认为呢?”
“我哪有小姐聪明,可想不出什么办法。”
“呵呵,那还不简单,自然价高者得了。不过为防意外,开始就跟客人们说好,您是要一夜春风还是长相厮守。”九姬故意顿了顿,看众人都是一副极感兴趣的模样,才又说:“所谓一夜春风自然是只在院中过一夜,长相厮守嘛便是包下姐姐们的日子,五日为起点,最多三月。”
“为何是五日和三月?”霓虹好奇的插嘴。
“时日少了怕还不了解姐姐们的好处,所以最少不得低于五日。时日多了对别的客人不公平,所以最多为三月。若是喜欢姐姐们,三月期满前十天再来续约,期满前七天还不续的,姐姐们便可接其他客人了。”
这方法着实新鲜,听的众人皆愣,有点莫名的担心,又有些兴奋。
“这万一哪位客人一直续约,姑娘们岂不是就不接别的客人了?”
“这怕什么,反正咱们钱没少赚。而且那才说明姐姐们本事高,更显得姐姐们珍贵。那其他想见的自然要多想办法,姐姐们的行情也就水涨船高了啊!”
“那竞价也容易出事的,小姐可有什么万全之策?”霓虹俨然已被说动,不过仍有担忧。
“妈妈,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咱们的竞价竞的是选择的权利,只要定个基本价就好。日后的包银还是另算的。当然,长相厮守比一夜春风有优先权。”
“我懂了。竞价只是决定有没有资格见到姑娘们,小姐真是好本事啊!”
“呵呵,妈妈太夸奖了。我不过是动动脑子,日后还要多赖妈妈和各位姐姐花心思呢!毕竟,人是靠你们留下的。”九姬假装的客气,连她怀里的猫儿都察觉到她的不耐。话说了多。
“好,过两日我就将定好的花名和院名给小姐送去。姑娘们别磨蹭了,快回去仔细准备吧。”霓虹也是个急性子,更何况还是这么兴奋的时候。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剩下的也就是选个好日子,来个一鸣惊人。
窗外的桃花已谢,九姬这才想起前两天是上巳女儿节,竟在不知不觉中已过。
【倒是错过了一个上佳的好时机。不过越是无事的时候生些话题出来,才更容易引人注目。】
作者有话要说:雷雷更健康
迷扶柳曲水看流觞
金钗别院与恰逢三年一次的省试同时出名,成了近期京城里最热闹的话题。一个是香艳至极的男欢女爱,一个是高尚至极的孔孟之道,却偏偏被人放到了一起谈论,可不是奇异又好笑。而这些倒还要多赖宋家少爷的功劳。
此话要从会试刚结束那天说起。
想来这宋家少爷虽然不事生产,却真真的读书上是一把好手。接连三天的省试虽然让他十分委顿,可经过试后的一番师生讨论,让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中榜,心下也飘飘然起来。与几个交好的学员在酒肆中畅饮了几杯,回至胡府已近黄昏,偏生还是飘雨的时候。
春天的雨多是蒙蒙,带着一种黄昏后迷离的光,连带的那门檐下躲雨的鹅黄衫女子也格外的如梦如幻起来。
只见那女子一袭薄衫,在落雨的春日仍显单薄。皓白的腕上松松的套着一个金镶玉的镯子,那芊芊玉手正接着从屋檐坠下的水珠,面上带着一种新奇的柔和的浅笑。另一只手拿着帷帽背于身后,只看见鞋头上绣芙蓉的金莲正和着那雨滴轻打拍子。整个人裹在一种淡淡的芬芳中,不是那隔墙的杏花,而是那种幽幽的女儿香,极淡,却也极诱人。
宋家少爷便在这朦胧迷离中丢了心。
“姑娘。”
这唐突的一声,打断了刚才那一刻的静好,女子吃惊的望着来人,身边的丫头机灵的将帷帽给带好。
宋家少爷暗自懊悔,可不是惊了美人嘛。一鞠过腰,拱手说:“姑娘见谅,小生宋文玉,惊扰了姑娘。姑娘可是躲雨,若不嫌弃,看到家中稍事休息。”
扶柳,没错,此女子便是那霓虹妈妈手下的扶柳,今日是替生病的霓虹将花名册送与胡诚,却不想胡诚随了九姬出门,要离开时却又碰上了及时雨。帷帽下,扶柳好奇的将宋文玉打量仔细,语带笑意的说:“多谢公子好意,于理不合。香染,咱们走吧。”
宋文玉眼见扶柳要走,倒是忘了斯文,一把上前拦住去路,微红着脸问:“姑娘,小生无理了,并无唐突之意。只是,只是想结识姑娘。敢问姑娘……名讳。”
扶柳一向是好脾气的人,虽不喜宋文玉的莽撞,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公子即知无理,便不该再问。”
于是,宋文玉便无奈间看着扶柳施施然的离开,细雨中佳人急行,平添了一份瑰丽妖娆。
这一段实在是再小不过的事情,雨停了便可当作结局。可偏偏有执着的人,锲而不舍的将一件小事搅成了大事。
那日后,宋文玉是生了相思,问遍了门房得知那姑娘竟是来找胡诚的,也不顾身份跑至胡诚面前再三追问。胡诚听他描述,便猜到了来人必是扶柳,可没有九姬的发话,他可不敢说出去,搪塞了几次未果,事情便传到了九姬耳中。
彼时九姬正拿绣球逗着桃琴那只猫儿,听胡诚说宋文玉追问扶柳的事情,手上一松,那绣球便落向了白猫。可怜那桃琴想来也呆了,竟不知躲,正中脑袋。“喵呜”一声惨叫,却不知为的是头痛还是心痛。
九姬回神看了看面前可怜巴巴的白猫,冷笑一下,不像是回答倒似自语般,“女子的痴心自古便是给薄情的男子践踏的。”
“喵……”这一声猫叫倒跟那羸弱的哭声极似。
九姬可不去理睬悲戚的桃琴,反倒是吩咐胡诚:“你便去告诉宋文玉,实话实说就是,今春大考刚结束,倒是个绝好的时机,也该是咱们的金钗别院露脸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胡诚谄媚的笑,连迭的点头,说:“小姐放心,小的省得。”
【为什么会这样?】
【桃琴,你现在看清了,不过是你自己的一份执念。】
【我亲见他哭得凄惨,声声说着想再见我一面的。】
【呵,此一时彼一时。夫死,妻要守寡一辈子,妻死,夫可转而续之。好一点的,做一两首悼词,已被世人称颂深情。可怜世间女子,偏还要一生死守着一人,视为贞洁!可叹!可笑!】
【小姐,我不甘心。】
【不甘吗?小心那些不甘让你化为厉鬼。若真是那样,我也容不得你了!】
【我不会。我……我还是想亲自见他一面,好歹也要问清……】
【随你吧,反正该说的话我是说了,你自己掂量着。】
自那天后,那白猫也不知躲到了哪里,九姬连着几天没见到,却也不找,每日的听着胡诚报说宋文玉都做了什么,只觉的比看大戏还有趣。
话说回之前,金钗别院经宋文玉一闹,当真的出了名。
所谓才子佳人,自古以来就是最吸引人的脚本。更何况,宋文玉找上金钗别院,窥得其中布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