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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娘子爬墙记-第8部分

小说: 娘子爬墙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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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没有好到会让他来救。

一直走在前面的凤回过头来,他的身材骨肉匀称,细致结实,丝毫不显瘦弱,但却长了一张性别莫辨的脸,既有男人的魅力,也有女子的冷艳,揉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关性别中性的魅惑。但是他的容貌所带来的美感,却不及那双冰冷的眼睛带来的疏离——那双清透双目宛若薄冰,没有温度的傲慢着,宛若世间一切都入不了这双薄冰之瞳,目无一物。可是,就在这样一个人的左眼之下,却有一颗泪痣,无视着他的冰冷傲慢,顾自妖娆。

令宁弦感到奇怪的是,这样一个无关性别的美人,木鸢似乎从来都没有打过他的主意。

凤冷冷的看了宁弦两眼,“巨斧门既是我收的,也曾经挂在我的名下,如今却想反。我不出面,难道要看着你们把事情越办越糟,真让他们脱离了,我面子上抹黑么?”

宁弦深深的抽了一口气,身后几个手下低声念念:冷静,冷静……

——她现在很庆幸自己过去跟凤没什么接触,跟这个傲慢,目中无人的家伙说话,她有几根弦也不够断!

“总之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不过我需要几个人手,他们几个都留下——至于你,要走要留随便,只要别碍着我的事。”

宁弦柳眉微挑,“凤!你不要太过分,要用我的人,还这种态度?这个任务我既然接了,没有结果之前我就不会走!”

凤只瞥了她一眼——你么?连大门都进不了的人?

“既然要留下,就听我的安排。”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啊?”

凤似笑非笑地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迦陵',你不要忘记,虽然你我分属幽冥天和极乐天,但是,我是护法'四灵众',而你,不过是附带的'第九部'。”

——气绝中。

跪地状……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种令人气绝的生物……

宁弦已经无法知道几年前当凤来收服巨斧门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情形,那个时候的她还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爹娘已经初步决定退隐江湖忙得不亦乐乎(——忙什么?忙敛钱!),她便跟在哥哥身边,每日除了练功玩耍之外无忧无虑,毫无心思。仅仅是从其他人一些零碎的话语中,听说当年那个叫做凤的少年,如何如何血洗巨斧门,想象着那是怎样一个腥风血雨的画面。

这种事情在魔道上并不稀奇,因此她很快就忘记了。

只是后来成为了幽冥天的'迦陵',偶尔遇见凤,隐隐觉得似乎与她听到的有些不同。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冰冷傲慢,总是游离于人群外的男子,而非传说中那个嗜血残暴的少年。

她现在比较希望,这辈子都保持远远看一眼的距离!

凤远远看着巨斧门的楼阁,看起来他们倒没有忘记几年前的教训,所以这一次,根本就不给幽冥天见到人的机会。无人可杀,他们就以为自己安全了吗?

“凤大人,你倒是看完了没?”宁弦故意跟着看啊看,“拿个办法出来啊,光看有什么用。”

他看也没有看宁弦,直接吩咐其他人道:“留几个人,其他的都跟我下山,我需要准备些东西。”

十数人被派分头行动,不多时他们再次返回山上,推着几辆满载的木车,堆了大垛干柴,停在陷阱的范围之外——

凤远远站在巨斧门大门前,一身白衣蜿蜒着如火的腾纹,下令道:

“放火,烧宅!”

第17、18章火羽凤凰

“放火,烧宅!所有人准备弓箭,见到有人出来就射!”

“等一下!”宁弦站到他面前,“我们是来收服不是来屠杀,你这样会死多少人——”

“迦陵,”他冷若薄冰的眼中全是嘲讽,“你做事太手软,这就是你的致命之处。”轻轻推开宁弦,他重复道:“点火箭!”

数百绑了沾满火油的布的箭被点燃,一波又一波地射出去——数十瓷油罐被以内里抛出,扔到院内,落地,油溅四处。霎时间火光四起,滚滚浓烟。

火越烧越大,凤安排了四个人,依然在不断的往返山上和城里,补充火箭和油。

宁弦站在凤的身侧,将视线从燃烧的宅子移向身边的人——凤站在一片火海之前,那线条完美的侧面,映在火光之中,冲淡了眼底的冰冷,在明明灭灭的摇曳火光里,分外妖异。

他是一只冷血的凤凰,整片火海,都是他的羽翼。直倒此时,宁弦才从他的身上,找到传闻里那个血海之中的少年的影子。

她转身,决定离开。在惨绝人寰的场面出现之前。

如果她不能阻拦,那么至少可以不看。

她没有心软到去救一些对幽冥天有异心的人,也没有心硬到可以看着这么多人死在面前无动于衷。

凤当年可以杀出一片血海,那么想必如今也可以再造一个地狱。

他并不阻止宁弦离去,她若看不下去,自然可以走。只是他稍稍侧头,不冷不热的对宁弦道:“你并不适合当个魔教中人。”

宁弦稍稍一顿,迈大步离去。

——她生在魔教长在魔教,居然说她不适合当魔教人!?那她要当什么?有钱人家的媳妇么!?

那只可恶的凤凰啊啊啊!!

她在山下的茶棚里要了凉茶,托小伙计在旁边的水果摊上买了葡萄,愤愤地剥——你能干,你就去劳碌命!姑娘我才不陪着你被烟呛!几颗葡萄下肚,看着远处山上冒出的浓烟,越发觉得自己在这里吃葡萄喝凉茶,实在比他们血里火里打打杀杀好太多。

——能者多劳。

从白天等到傍晚,总算见到一行人从山上下来,自己的手下一个个面有疲惫,倒是那个凤一身白衣虽染血污,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让人什么也看不出。她注意了一下,之前没有回来的那个手下依然不见人。她应该也不必再问了,这么大的火,就算当初他没死,也该烧死在里头了。

她看着他们由远走近,一排黑衣之中凤的白衣尤其显然,大朵绯红绽放,在逢魔近昏的时刻,更添妖异。

他看到宁弦,干脆在她身边坐下来,茶棚的伙计虽然临近巨斧门也见过不少江湖人,仍是被眼前一身血迹却毫不在意的人吓得腿软。凤也不看他,自己拿了桌上的茶壶茶杯倒了一杯。

宁弦扯起一脸假笑,“怎么样,能干的凤大人,都解决了吧?”

“没有。”

“嗄?”宁弦颇感意外,但是在凤那张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她扫了一眼其他人,从其他人的脸色得到证实。

凤似乎并不介意坦诚失败,道:“人多混乱,还是让几个主事人从后山跑了。”

宁弦耸耸肩,“噢”了一声。

凤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让他们都回幽冥天,你跟我继续去追。”

“噢……哈??”宁弦瞪大了眼睛,“我!?”

凤没有耐心到再给她重复一遍,顾自喝茶。

“你凤大人不是能干吗?我还记得有人说我不适合当魔教中人……”

凤放下茶杯,“与那个无关,在现在这些人的体力和武功当中,你比他们的状态好。跑的人不多,我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叫他们回去休息——你,杀几十个人下不了手,该不会几个人也杀不了吧?”

宁弦盯着他——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总会气绝到想要发飚?为什么啊??

就连跟她成了亲却又跑去出墙的白大少爷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怎么面对这个人,想要冷静一点就这么难?

“做不了就直说。”凤补了一句。他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做得来就做,做不来各做各事。他也是听说迦陵办事很少失手,而且又是龙珏的妹妹,照说应该不算太差,所以纵然手软了些,也可以考虑用她。但她若真的只能小打小闹的做些小差事,那自然随她,与他无关。

宁弦把手里的葡萄往盘里一扔,“我去!”

谁说她做不了?她才不要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看扁了去!

让随行的手下先行离去——宁弦虽然注意到自己的手下似乎一直有些担心,不时看着她,但并未在意。虽然她与极乐天的人单独在一起,但他还能吃了她不成——然后陪凤去买了衣服,换下一身染血的白衣。从成衣店里出来的凤,一身红衣,如火,却没有温度。更像是冷却的血,皮肤上似乎依然散发淡淡的血腥气。

宁弦瞥瞥嘴,人家都是浴火凤凰,偏他是浴血凤凰。但是不得不承认这身衣服还真适合他——除了黑色,就红色杀人最方便,溅了血不容易看出来。

果然是极乐天的四把手之一,满脑子除了杀人就是杀人。她再次确定,极乐天里都是变态!——语霖除外。

“喂!你知道我们该往哪里追吗?”

“大概知道。”

“嗄?”你有什么不知道的么……?人都跑了,还知道该往哪儿追?

门派毁了,“家”却跑不了——虽然几年前的凤除了杀戮,眼里并无其他,不过刚巧不巧的,他偏偏记得那个已经成为现任门主的人,以及他的事情。

他大概可以确定,脱离幽冥天的计划失败,他逃离后首要会做的事,就是逃回可以包庇他的地方。

——冲天楼。

……………………

冲天楼也许并不算一个门派,而是一个江湖世家。它的闻名,源于对于机关暗器的精通和制作。因此并不能够说清它属于黑道或是白道,也没有谁能够确定自己没有求到冲天楼的一天,所以并无人会去无事生非招惹冲天楼,反而都给几分薄面,在江湖上算不上多有地位,却也吃得开。

巨斧门和冲天楼的关系在江湖上流传不广,只有少许人知道。

当年冲天楼二公子和巨斧门门主的妹妹一见钟情,冲天楼碍于巨斧门是黑道帮派本不想同意,但两人硬是拗在了一起,分也分不开。

于是巨斧门门主的妹妹最终还是嫁进了冲天楼,并未公开。

凤刚好见过这位性格极为彪悍的女人,还有她和冲天楼二少爷的儿子——即使嫁进冲天楼,她仍旧时常回到巨斧门,并且对门中大小事务指手画脚,可以说当年巨斧门得罪幽冥天,她“功不可没”。

在凤收服巨斧门之时,杀了巨斧门门主的一女,只留一子。后来似乎这个儿子短命早逝,于是巨斧门的门主之位,在那位妇人强悍的支持下,由她的儿子担任。

如今见到巨斧门布下的陷阱暗器,怎能不让人想到冲天楼?

两匹快马速赶往江城冲天楼,未曾知道巨斧门大门前,一身浅淡黄衫的人淡淡看着大火烧后的痕迹,站定许久,也犹豫了很久——最终上马,也向着冲天楼而去。

第十八章火羽凤凰2

马声嘶鸣,在林间道路上停住,凤安抚了下突然被勒停的马,眼睛虽然在看着马,精力却集中在身后的远处——

有人在跟着他们。

他早就发现到后面有人,不过走到这里,才基本确认是在跟着他们的。宁弦自然不会一无所觉,见凤停住马,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凤这样说着,不过宁弦明白,与其说“休息”不如说“解决”。她也不喜欢身后被人跟着的感觉,于是点点头,翻身下马。

将马拴到一边,凤和宁弦分别隐进道路两边的树林,远处一匹马由远而近,宁弦远远看到马上的年轻人淡黄衣衫,如秋日阳光,淡淡无温。

她一惊,凤已经抽剑飞跃而出——马顿时受惊,年轻人只来得及匆忙勒住缰绳,抵挡已晚,剑至咽喉——“你是什么人?”

“等等!”宁弦飞身而出推开凤的剑,“我认识他!”

她相信如果黄衫男子的回答慢一步,凤会很不耐烦地直接把剑送进他的咽喉。而她也看得出,这个看起来温吞吞的年轻人恐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他如果不想说,剑在咽喉,依然不会说。

凤怀疑地看了一眼宁弦,又看看这年轻人。

“还看什么,我都说我认识他了,他不是什么可疑的人。”说着她把那黄衫男子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这回不会又是跟着我来的?”

他倒不掩饰,点点头。

宁弦看了凤一眼,见他收了剑,并没有在听他们说话,声音压得更低些,“你之前就跟我跑去巨斧门,现在又跟来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虽然她很清楚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应该谨慎些,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淡淡如菊亦如静水,似乎总是笼罩着淡淡犹豫和茫然的男子,就是无法心生防备。何况他救过她,应该不会是想要伤害她。

但是他似乎依然不想回答……或者仍然没有想明白自己的答案,所以无法回答。或许见到宁弦带着手下前往巨斧门只是偶然,他并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在他意识到时,他已经跟上去,看看她去做什么。

“……就算你不肯说,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我那个同伴很不好说话。”

黄衫男子迟疑片刻,道:“杜慈笙。”

“就说你认识我,别多话,别惹麻烦,知道么?”

慈笙略略茫然地听着她的嘱咐,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似的。宁弦懒得管他到底都在犹豫迟疑些什么,或许应该成人那种犹豫和迟疑正是他的魅力所在,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关照他一些。她走过去对凤说着:“误会一场,我要放他走。”

“请让我一起去。”杜慈笙的话让宁弦噎住,郁闷地转头盯住他——不用去看,她都知道凤的眼中已经发出冰冷而危 3ǔωω。cōm险的信息……杜慈笙,乃……找死啊?

“说什么胡话,边儿去!”她赶紧开口,只可惜杜慈笙似乎并不打算退却,依然温淡而固执地看着——凤。他不笨,他也看得清,最大的问题,是眼前这个红衣男子。

宁弦知道凤冰冷傲慢或者疏离都只是习惯,并不针对哪一个人。只是对于不了解他的人来说,这的确很难忍受。但是她却意外地看到,杜慈笙似乎完全不曾在意,只是淡淡而固执地与凤对视,既无回避,也无退让。

他就像一道平和的光束,既不炽烈,也不会消失,让人无处着力。

凤转向宁弦,看得她一愣——别看我,不关我事!

不过看起来凤和她显然沟通不良,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既然是你的人,你决定。有任何问题你自己负责处理。”随着他这句话,杜慈笙也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一边儿冰冷似割,一边儿温淡如光……这个……她连杜慈笙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怎么就成“她的人”了?

“那个……”她可以遇强不屈,遇暴更暴,可是面对杜慈笙的目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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