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爬墙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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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陵大人。”左璇今日依然一身粉嫩,浅粉的衣衫上印着大朵深粉的花,拎着葡萄,拖拖踏踏脚底不抬地拖着步子走过来,迷迷糊糊客客气气。
进了屋,看到墙边儿捆着的越姬,他一愣,“这个……”
“犯了点错误,给她个教训而已,不用介意。”
这个……他是不介意啊……可是……“迦陵大人,她现在是玄狼门那边的人了,如果她去告状……”
“不用担心,让她告去吧,反正我就要走了。”
“走?左慈肯放你了?”
“嘁,等他放?——不是他放我,是你放我。”
“哎?我?”左璇茫然地指指自己,宁弦笑眯眯地点点头,应声道:“对。”便有一柄冷剑,架在了左璇的脖子上。
“凤,凤大人!?那,这是……”
宁弦继续笑着,应道:“对,是人质,你。”
呜……口年的水萝卜同学欲哭无泪。
就算有人质在手,在与紧那罗汇合之前,他们仍旧尽量避免暴露。这里能够保护他们的只有凤一个,却有一个人质左璇和一个累赘杜筝年在,凤不敢拿宁弦冒险。
向左璇问了守卫分布,他们挑了隐蔽的一条路,几个守卫刚要有所动作,凤将左璇推在身前,冷冷道:“别动,不许出声!”
几个人面面相觑,碍着左璇,最终还是服从了。
宁弦上前点了他们的穴道,四个人走得还算顺利,有惊无险。
“凤,这样很快会被人发现的……”
“别担心,只要见到紧那罗,我们就尽快冲出去——若难走脱,就到前馆去,只要你到了白墨那里,大公子不会让人当面动你。”
“白摸也来了?”
凤点了点头,照实说道:“这次多亏了他。”
宁弦是很难想象白墨能够做什么,只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喂,你们在这里——”
紧那罗方一现身,凤便把杜筝年推给他,“你带着他,无论从哪一边闯出去,他们应该不会把注意放在你们身上。我带宁弦往前馆走,去找白墨。”
“喂喂,你们没问题吧?”紧那罗带着几分担心,无论如何就是有些不踏实。他也很清楚,他们一旦被发现,自然所有的注意都在凤和宁弦身上,不会有人在杜筝年身上费力气。而倘若一起走,再被人抓了杜筝年来要挟,反而是负担。
他瞅了杜筝年两眼,看得心里冰凉——像啊,真是像。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准儿当成杜慈笙诈尸呢。难怪断弦儿没办法丢下他不管——若是能现在在这里丢下他,他们闯出去的胜算就能多很多吧。……要不要干脆一会儿把他丢下,他再去和凤跟断弦儿汇合,就说这家伙一不小心挂了?正盘算着,凤突然一拍他的肩膀,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道:“别想多余的事情,宁弦不会高兴。”
紧那罗尴尬地笑笑,“那你们当心,我走了。”他抓住杜筝年,一看见他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觉得很想打一顿,这人怎么跟杜慈笙差别那么大?“还愣什么,走了!”
“可是他们……”
“可是什么,跟我走!”
紧那罗把杜筝年拎走,凤转头看向左璇,看得他冷冷打了个哆嗦,缩了一下,“呃……要撕票了吗?”
“……”
“……”
他们有说过要撕票吗?
“呃?不是吗?”左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
“你可以走了。”凤道。
左璇歪头眨了眨眼睛,就这样?
宁弦好笑地解释道:“后面可能要大打出手了,我们可腾不出功夫来挟持你,走到这里已经多亏你了,你回去吧。”
“……”左璇继续歪头,思考……他挠挠脸颊,道:“那个,我还是再给你们挟持一会儿好了?”
“没关系吗?”
“没关系。”他点点头。
宁弦看着这个水灵灵的肉票眉开眼笑,“好孩子,今年减收你三成岁钱。”“五成行不行啊?”
“四成。”
“哦……”
“……”凤无话可说。
第八十八章营救行动
“他们在这里!拦住他们!!”
玄狼门的人很快便发现情况异常,搜查而来。凤将左璇推给宁弦当护身符,自己砍开一条路,宁弦用刀驾着左璇紧紧跟着。
然而前面的凤突然停住,宁弦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前面的楚铮。
她的心微微一沉,没有来的一跳,感到丝丝慌乱。
凤低声对宁弦道:“从前面的院门再穿过一个院子就到前馆,只要能够见到白墨你就安全了——一会儿只要有机会,你就挟持左璇冲过去,跟白墨先走。”
“凤你要做什么!?”
凤的眼睛盯住面前的楚铮,缓缓道:“不拖住他,我们谁也走不了——而且杜慈笙的仇,你一直放在心里吧?”
“凤!我不需要你去报仇——”宁弦拉住凤,他却缓缓拉开她的手,“这个仇不报,你一生也不会安心。何况,这也不只是为他。记住我说的,他们的本意也不在你,你赶紧离开去找白墨。”宁弦的手被拉开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空了一下,可是凤若不去和楚铮对决,楚铮也不可能放他们离开。
凤举起剑对楚铮道:“出招吧,大护法。”
楚铮一笑,“已经见识过左使的功夫,却一直没机会好好的跟凤护法打一场。有人托我取风护法的性命,今日,便见个分晓吧——”
楚铮手中一把大刀呼呼作响,挥舞而来,凤的身影如鸿翻身直上,避开横劈一刀,从头顶直击而下——
两人的对战可谓惊险万分,宁弦拉着左璇缓缓向院门移动,见到有人想要趁凤和楚铮对战时偷袭,喝一声:“谁敢动我就砍了他!”左璇脖子上的刀紧了紧,弄得左璇哭丧着一张脸直想喊痛。他还真是能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呜……下次再也不当人质了。
宁弦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走,可是她不能走。一旁的人都在虎视眈眈,凤与楚铮对战无暇分身,她若离开,一旦有人偷袭凤恐怕分身乏术。
她得留下来,凤平安,他们一起走。凤若有什么万一,她一个人离开,她还是裘宁弦吗?然而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悄悄靠近,纵然受了内伤无法使用内力,却依然不会影响她的敏锐,挥手向身后一刀扫去,身后发出一声惨叫,滚热的血洒了她和左璇一身,吓得左璇整个人僵住,她的刀立刻又回到左璇的脖子上。
“哼,真是废物。”左慈的声音冷冷传来,只见他走来,对一旁的人道:“都在做什么?还不快拿下她!”他看得出楚铮和凤两人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此时拿下宁弦才是胜算。宁弦把左璇挡在身前,“都别靠近!”
众人投鼠忌器只得看向左慈,左慈只一笑,“她不会杀他,拿下!”
“宁弦!”凤一急,正要反身前来,楚铮在他身后突然紧追一刀,凤下意识反手一剑回击而去,却响起宁弦的惊叫——
“凤!!”
他看到宁弦那张惊恐的脸,回头时,楚铮的颈部一道血沟喷涌而出,而那把割开楚铮颈部的剑,却从凤的手中掉落——他的剑割开了楚铮的喉咙,楚铮的刀,却切断了他的半个手腕——“凤——!!”
宁弦丢开左璇跑过来,然而这么近看到凤那只砍开了半个手腕的手,心里只觉得一片黑暗——他的手——废了。
“凤……凤……”
不可能的,凤剑法那么好,难道要他从此都不能再拿剑吗!?
长久以来对楚铮的那份不安和恐惧终于应验,不止是慈笙……那预感,是凤……凤的手——
“宁弦!不许哭——”
她看着凤捂着伤口的那只手,从指缝间汩汩的冒出血来,是,她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可是她该怎么办——
凤转头看向左慈,他已经恢复了那张笑眯眯的脸,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阻挡他,这一刻他的心情,多少年来第一次如此舒畅。
“凤大人,当年你血洗巨斧门的时候,没想过这一天吧?你杀门主的女儿时,没想过自己也会被杀吧?现在你,和你爱的人都在我手上,你说我先杀谁好呢?”
“等等,左慈——”左璇正要上前,却被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不软不硬的堵回去,“左璇,血洗巨斧门,杀了你表姐的人就在这里,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嗯?”
左璇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反驳——就算他的娘是巨斧门前门主的妹妹,他过去一年也不过去巨斧门几回,对那里没感情,对那个表姐也没什么感情——可是一向对他十分宠溺的左慈,此刻看起来却让他脊背发凉。
“我很想亲手杀你,不过我很讨厌沾脏我的手。”他对一旁的护卫说,“去杀了那个女人——希望你的反应,不会令我太失望。”
宁弦正要伸手拿过凤掉落的剑,凤却先她一步,用左手握住剑,低声对她道:“我不会让你受伤。”
“不行,凤——”
凤的右边袖子已经完全染红,大量的失血让他的嘴唇变得苍白。
宁弦很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凤会失血过度。
护卫挥刀上前,突然寒光一闪,凤的身影飞跃而起,削去他的半个脑袋,身子站了片刻,才缓缓倒下——左慈露出诧异的表情,连宁弦也意外的看着凤——
凤盯着左慈,冷冷道:“你以为我的手废了,你就再无顾忌?有人说过,一个人只能单手使剑吗?”
“你——”
凤的左手也可以使剑!?
左慈承认自己有些失算,可是,这有什么影响么?
“凤,就算你现在还能战,又能支持几时?你越动,血流得越快——这样耗下去,死得一样是你。对了,你知道失血而亡的人最后是怎样一种状况么?你杀人一向很快,恐怕还没有见过吧?”凤不为所动,宁弦却已经变了脸色——若是极度败血,所要承受的痛苦——
“一起上!耗干他最后一滴血为止!”
“慢着!”
突然一声喝止,只见白墨和几人从前院匆匆而来,白墨看到宁弦一身血迹心里一沉,努力保持镇定道:“左公子答应考虑放人,就是这么考虑的么?”
左慈也脸色一沉,“白大少应该在前馆吧?这里是私人之地,容不得擅闯!”“白某若不进来,等着看到你把我夫人的尸体送到白某面前吗?”
白墨身后的几个人同样是面色微沉,他们本是给白大少面子一起陪同他来要人,料不到这左大公子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冲天楼还把江城商会放在眼里么?
左慈阴着脸沉默片刻,碍着这群多事的人,他自然不好公开作对。于是又摆上笑脸开口道:“这真是误会,在下丝毫也没有伤害白夫人的意思——白大少自然可以把夫人带走,不过另一个——这是在下的私人江湖恩怨,白大少似乎就管不到了吧?”
白墨一滞,他固然是以夫君的名义来要回自己的夫人,可是凤——既说到江湖,商会自然无法干涉,而他和凤非亲非故,他有什么理由向左慈要人?
第八十九章脱离险境
白墨看了看凤的手腕,暗暗心惊。对于他这样生活安逸的人,也许无法想象这种刀头舔血的经历。那只手腕,已经从侧砍断了一半,血入喷涌根本止也无法止住。受了这样的伤,受伤的人面色苍白,却丝毫不肯显出虚弱。
就算撇开宁弦不谈,明知道凤继续失血会死,他怎么能放下这个人走?
“左公子,白某是生意人,自然不敢比江湖豪杰,但至少还知道个义字——凤是在下的朋友,更是拙荆的同门,如何能够对他的安危置之不理?”
左慈突然一阵大笑,冷冷的盯住白墨,“白大少,我劝你还是趁现在能保住尊夫人的时候赶紧离开——你也看到了,凤杀了玄狼门的大护法,一会儿玄狼门的人赶到,恐怕我打不答应放人,都没有用——”
他阴冷的笑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想要救走凤,不、可、能!
不等白墨再说什么,凤侧头,沉声对他道:“带宁弦走!”
宁弦蓦地站起来,“没可能!今天,你走,我走!”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数道轰响在四周响起,一听便知是爆炸声,一声声接连不断——一声爆炸就响在他们隔壁的院子,一时浓烟翻滚,连地面也微微震动,凤因着失血身形一晃间,一道白影自浓烟中从天而降,一把扶住了凤——
“啧啧,还以为我特地跑来,怎么也能救个美,结果却要救你个没趣的凤凰。”宁弦捂着嘴咳了两声,看清浓烟中的那个人,惊道:“花花!?”
木鸢对她悠然一笑,“弦弦,虽然想说别来无恙不过你看来好像不怎么好呢,凤凰我先带走了,你就别担心了。快点跑,这里马上就一片废墟了——”
“站住!!”左慈咳着喊道:“快拦住他们!!”
可是这一场爆炸依然在继续,众人自保尚且不及,哪里还有心思拿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木鸢将凤带走。
白墨见凤一走,几步过来拉住宁弦,便向外跑——
木鸢来这里,的确是打算救宁弦的。可是一到那里,瞎子都看得出情况最不妙的就是凤,于是也只好先不管宁弦,救了凤凰再说。
“给我个说明。”
木鸢脚下不停,点地飞跃,一面同他道:“你是想问我怎么会来呢,还是问这些爆炸?”凤懒得说话,也基本没什么力气跟他废话,只等着他一个一个来解释。木鸢想絮叨两句却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笑笑,道:“我已经得了教主应允——教主说,这烟雨阁他也已经腻了,毁就毁了吧。”
“——教主也来了?”
“看来你也已经很了解教主了,这烟雨阁最后的一刻灿烂,教主怎么会不来看看呢?怎么说,这里也是‘那个地方’的翻版——”
木鸢带着凤一起飞到不远处临湖的山坡,半山坡之上东方青冥执扇而立,半眯眼睛遥遥欣赏着远处烟雨阁轰然如雷的爆炸,身后一左一右站着罗侯计都,连紧那罗也拎着杜筝年站在不远处。“教主,您既然要来,何不早点来,要我们费这么大功夫。”紧那罗抱怨着,东方青冥轻轻一笑,“谁知道你们办这点事情也能给绕在里头?非要我搭上这个一个宅子,这烟雨阁可是花不少银子建起的。”
——花不少银子建起的,你还不是说炸就炸了?
“可是,宁弦他们还在里头呢?”
“在里头,就往外跑呗。”
“可万一要是炸着他们——”
“只要你提供的消息没有错,他们要逃出来所走的路线就可以推测——以摩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