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东升-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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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带起其他商店的兴盛,除酒楼、食肆外还有肉店,饼店、山货店、又或是米店、粉店、胭脂店、茶叶店等等。这些商店纵使在晚上亦是有不少人上门光顾。
众人边行边谈,叶月一边领路还一边为来到京城不久的烈风致一一介绍。
忽然烈风致停下脚步,一条奇特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自觉地便把视线投射了过去。一名身形出众的男子站在街道的另一侧,站在一名卖花的小女孩面前,一男一女距离他约莫四五丈之遥。
这名出众的男子穿着一件银白的长衫,背对着烈风致,站在那名可爱的卖花女面前,低着头,精心地挑选着花朵。
男子挑选了好{炫&书&网}久,最后终于选定了一朵鲜红色的玫瑰花。只见他由怀里抽出了一张纸条,在上头写了些什么后,再轻柔地别在玫瑰花上头,交代了那卖花小女孩几句话后,也没见到他作出什么动作,整个人就似行云流水一般没入暗巷之中。
叶月对烈风致的动作感到奇怪,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名穿着银衣的男子离去,此外就什么异样也没发生,较吸引注意的则是一名顶多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
“帮主发现什么了?”
“没事只是看看。”对于这名男子,烈风致也说不上来那里奇怪,但心里就是有一种声音在警告他,他是一个极端危 3ǔωω。cōm险的男子。
“大爷、大爷。”那名卖花的小女孩兴高采烈蹦跳过来,陈路踏前一步,先一步拦截了小女孩的靠近。
陈路露出无害的笑容道:“小姑娘,跑得这么③üww。сōm快你有什么事吗?小心跌倒呀。”
那小姑娘天真地道:“大爷,刚才有位公子在小琐这儿买了朵花,还附了一张纸条说是要送给那位爷的。”小小的手指便指向烈风致。
“我看看。”烈风致走上前去,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花与纸条。
花是少见的粉红色玫瑰,纸条则是一张素白而高雅的笺纸,纸的上头写着几句字──愿你的容貌如同这朵粉红玫瑰永恒留下。
清秀的笔迹看起来让人感觉是那么地亲和柔善,就如同他的主人一样给人一种无害感觉。再往下看去,下头的属名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
“花…影,裴之信…”朝圣学府的花影吗?烈风致感到疑惑,心忖:朝圣学府的花影不是叫作花残心吗?何时又多出了一个叫作裴之信的人,还是此花影非彼花影。
“小琐姑娘这个给你,赶快回去吧。”烈风致掏出一锭银子,塞在小女孩的手里,那小女孩道谢后便蹦蹦跳跳地跑离开去。
“帮主,那人是…”叶月看着烈风致满脸疑惑的表情,便走上来询问。
“我也不认识他。”烈风致摇摇头,忽而又问道:“叶月,你对花影裴之信这人有印象吗?”
叶月沉吟片刻,搜索脑海里的记忆,隔了好一会功夫才答道:“近数十年来,只有一个人的外号为花影,便是昔日邪道派门朝圣学府高手,‘花影’花残心。不过,他已经消失江湖十多年了,论年岁现在至少也该在六十开外。方才那名年轻人,顶多不过二十来岁,不似返老还童之人。属下猜想,这人可能是花残心的后人,又或是徒儿吧。”
“咦!”烈风致心头一跳,抬头上望。
方才离去的裴之信忽而又出现在烈风致面前,侧身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头,映着闪烁的火光,只能微微看见他那清秀英俊的侧脸。
裴之信手里轻捏着另一朵玫瑰,脸上微微泛出亲昵的笑意,凝视着玫瑰花,另一只手则是细抚着花瓣,温柔的,小心翼翼的。
此时月色如水,娇柔婀娜,似水的月光照在裴之信手上的那朵花儿之上,更显花美得无可比拟。裴之信轻旋手中的玫瑰,隐隐散出一股特别的香气,在暗夜中幽幽的浮动。
呼──忽然,裴之信手中的花朵散开,如飞泄漫天的花雨,美丽而诡异,花瓣随风飘落,乘着风势落向烈风致众人。
“好美丽呀──”叶月及陈路二人发出由衷的赞叹。
钱一命忽然一动,闪身至烈风致面前,背上的杀雾刀幻化出重重刀影,迎向飘零的花雨。
缤纷的花雨落在交错的刀网之上,居然爆出一阵阵的金铁交鸣,被刀劲震飞的花瓣竟还能钉入一旁的树上、地面。
“好高明的手法。”所有人皆吃了一惊,没想到裴之信竟然能够将真气灌注在花瓣之中,使之硬逾精铁,且还能仿造出一般落花时的模样,是那么地真实,就连陈路及叶月二人这种在江湖上打滚许久的老油条,都察觉不出异样来。
若不是钱一命出手阻挡,要是让这些花瓣落在身上,怕不把身体凿出一个一个的血洞来。
血煞三步绝第一式星离雨散
钱一命突破漫天花雨,扑向站立在屋顶上的裴之信。交错的银色刀网,在弹指之间便笼罩裴之信四周,凌厉的刀气,绞碎周遭的一切,刀光夺目、碎石狂飙。
裴之信缓缓转过身来,手中又出现另一朵玫瑰,手一抖,玫瑰花瓣迸射而出,同时以手中的花茎迎向杀雾刀。
“当当当……”震耳的爆响,两条人影在夜空交错闪动,钱一命的杀雾刀,在身旁环绕出重重银芒,宛如一团长满着尖刺的刺猬,而裴之信则是如穿花蝴蝶一般,飞舞在钱一命的身旁,手中的花茎如蝶儿采蜜的细喙,寻隙进攻。两条人影缠斗不休,战况胶着,一时半刻恐怕分不出高下。
叶月仔细观看着裴之信的武功,自语道:“看来此人果真是花影花残心之传人,他所使用的正是昔年花残心的独门兵器,杀手玫瑰。而且裴之信的武功似乎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竟能与钱一命斗个难分高下。”
“不…”烈风致摇头道:“其实钱一命并没有使出全力。”
“咦?”钱一命会留手?叶月及陈路对烈风致这一句话皆是感到讶异莫名。
“钱一命看的出来,裴之信没有使用全力,也是在试探他。所以也没全力对付。”
“叩!叩…”一阵敲打声,突兀地由长街另一头响起。吸引了众人注意,仔细一听,这声音就是用竹棍敲打石地,发出一阵又一阵规律的节奏。一声强一声弱的敲打声,像是在探索,也像是在呼唤着,希望有人能够回应他的知音。
“莲花开,莲花落…慈悲大爷有善心,可怜穷苦叫花儿…”这时响起叫花子乞讨时常唱的莲花落,轻快的节奏里却隐藏着几许哀伤。
“是乞丐探花陶齐,众人小心。”烈风致一听竹子敲打的声音就知道来者是何人了。
接着敲打的节奏再变,忽高忽低的音阶,忽强忽弱的响声,竟像是一名武者,在对着众人出招演式,由各种不同的方式展开攻击,测试着自己的反应。
血竹秀士安空年踏前一步,竹心泪在真气牵引下,自行离腰而起,飞落在他的身前。剑鞘落地的同时,亦发出一声低沉的响音,插入竹棍的节奏之中。
对方的响音受到安空年突然的打杈,刹时之间顿了一下,随即又再次响起,奏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曲子。急促的敲打声,仿佛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又好似万千将士在战场拚命搏斗厮杀一样,充满着无止尽的杀伐意味。
街道上的路人早就被钱一命及裴之信的对决吓得闪往两旁,现在的这一曲杀气腾腾的调子更是让那些听见的路人,身历其境,仿佛是真的身处于沙场之中。骇得这些人屁滚尿流,兵荒马乱,众人夺路而逃。刹时之间,万人空巷。
安空年眉也没挑,半点也没受到声音的影响。翩翩然地舞起竹心泪,剑峰挥洒可说是一派怡然自得,沉浸在自己的剑舞之中。随着身形的舞动,竹心泪一下下地敲在地上又或是树干之上。
说也奇怪,安空年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全然没有半点节奏,却是天衣无缝地坎合进对方的曲调之中,像是两人在合奏,配合的是那么地完美无缺,就如同一对练习过无数次最佳搭档。
逐渐地,安空年由被动的配合,慢慢扭转回主动,敲击的次数亦从缓和变为急遽。如小溪汇入小河,大河流向瀑布,如万马奔腾般的银河倒泻,淹没了一切。
陶齐、安空年二人虽借用音律来交手,但两人由小试身手到全面性的进攻厮杀,是那么地真实,比起真刀实剑的对决,亦不逊色半分。
叶月、陈路二人守在烈风致身旁,防止还有其他的人偷袭。
“咿──呀──”怪异的鬼叫声忽而从背后传来,三人回头看去。
就见───
一道凌厉的旋风急速逼进,所经之处具是飞砂走石,拔树倒屋。路旁的小贩摊子及竹篱笆根本抵挡不住如此狂猛的风势,纷纷支离破碎,劲厉的狂风夹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子急速扑来。
“这是什么东西?”烈风致吃了一惊,这是那门子的武功?居然能造成如此惊人的效果,比起自己的龙卷烈风亦是不惶多让。
“这人亦是朝圣学府的高手──‘风暗’万里晴!”叶月一眼就看出对手的来历。不过,能造出如此吓人的效果的人物,想要忘记恐怕也是一件难事。
烈风致也听过此人名讳,才准备出手对付,陈路便跳了出来,大声喝道:“风暗万里晴,久闻其名,如雷贯耳,早就想和你交手看看,接引翼宿陈路在此拜候了!”
‘百鸟朝凰’陈路凤尾剑出鞘,绝艺再出,数十柄剑影化作刺眼豪光,交缠飞舞的剑锋混在华光之中,形成一头浴火重生的凤凰参天遨游,接着人剑合一,逆着怒号狂风,冲入旋风之中。
“锵锵锵...”一连串震耳的爆响,由旋风之中不停传出,在浑沌的视线里,隐约可以看见两条人影在狂风的中心纠缠,灰??鞯娜擞埃植磺逅浅侣罚质峭蚶锴纭?/P》
人影倏分,其中一人自旋风之中飞跃出来,却是有些狼狈的陈路。而旋风突然增强,以着更快的速度往前冲去。与命一命搏斗的裴之信虚晃一招纵身跃入旋风之中,迅速离去。
同时,乞丐探花陶齐的竹棍声,也跟着旋风消失无踪。
“可恶,别想逃!”陈路还想继续追赶,不过烈风致却伸手阻止他的行动。
“穷寇莫追。”烈风致道:“他们已经离开了,虽然查出他们的落脚步重要,但不是我们此行的目地。”
“真不甘心就这么让他们离开。”陈路气愤不平,烈风致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烈风致平静地道:“看来拜月赤孤已经盯上了我们,这一次他们的目地是在于试探我方的实力。我想不须多久牧臣锋还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帮主所言甚是。”叶月也点点头表示同感道:“回去之后,得要众人多加小心防范了。”
“钱一命,你觉得对手如何?”烈风致对着刚走回来的钱一命询问和裴之信交手的评价。
“值得一战的对手,期待与他下次再会。”钱一命收回杀雾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虽没有带任何杀意,却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让人打个冷战。
“这个裴之信离死不远了…”叶月看见钱一命的笑容,忍不住摇摇头说道,就他所知,曾让钱一命露出这种笑容后,还能活下来的,只有烈风致、钱小开等蓼蓼数人罢了。
陈路拍拍身上的灰尘道:“那就等下次见面之时再和风暗分个高下吧,哦…对了!安书生,你这个秀士碰上了探花,倒是可以凑上成一对。下次这家伙就交给你对付了,我看你也是很有兴趣和他交手。”
“铮、铮。”安空年曲指轻弹竹心泪,发出几声悦耳响音道:“能遇上同为音律高手,不亦乐乎。”
“我们走吧。让人等太久可就失礼了。”烈风致拍拍叶月及钱一命的肩膀摧促众人上路。
一行人踏进吟风楼,就听见看门的龟奴大叫着:“贵客上门啦,里头的姑娘打帘子见客啦。哎呀!原来是叶月叶公子您老来啦,尚音姑娘等您等了好几天了,她可想您想得紧哩。”
众人皆同时把视线投在叶月身上,眼神很清楚地表示着,你果然是青楼的常客。
“这几爷是叶公子,呃……的朋友吗?”龟奴看着烈风致众人问着,在看见钱一命时,被他的杀气吓了一跳,话也差点说不全。
有些糗的叶月取出银子打赏门口的龟奴道:“少啰嗦今天我是来办正事的。”
“是是是…”龟奴连忙打躬作揖,不过嘴里还是说着:“尚音姑娘也是在等叶公子您办事呢。”
“欠打的小子,我说正事就是正事。”叶月赏了那龟奴一个爆栗,道:“我是来找人赴约的,曹梦楼他人在何处?”
“哦!”那龟奴(炫)恍(书)然(网)大悟道:“叶公子你也是来找曹大爷赏剑的啊,曹爷他人就在后头的紫竹林院等着您哩。”
“那里呀,你去忙你的吧,我知道地方。”叶月打发了龟奴,领着众人前进。
走了几步,烈风致才叹口气笑道:“叶月呀叶月,实在不得不怀疑你平常都去那里打探消息了,连这里的门房都认得你。”
陈路趁机落井下石道:“帮主你看,我没胡说吧,这只好色花心孤有事没事就泡在青楼里。”
“帮主别笑话属下了。属下只是喜欢在这里喝几杯酒,吟诗作对,听姑娘弹琴娱乐罢了。”
“少来了。”陈路以手肘推推叶月装出一副我完全了解的表情道:“花心孤你就别再假正经了,你是什么货色,我们可是清楚的很哩。孔老夫子不也是说过,‘食色性也’吗,就是干那档子事和吃饭一样重要啊。”
“食色性也是这么解释的呀。”叶月推开陈路朝着他喷口气道:“你这个不肖徒儿,要是被师傅知道了早晚打死你。”
一行人边斗嘴边行走,沿着回廊,穿过天井花圃,踏过一条深长的碎石子路,步进吟风楼深处。迎面所见的是一座富丽壮观的大堂。还没走进大厅,便听见里头传出阵阵悦耳的琴声。
琴声顿挫无常,像是随手弹起的即兴之作,可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和乐句间的转折,是那么地流畅,纵有间断处,但听者只会有种延绵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
令人赏心悦目的琴声,就连烈风致及钱一命这种不知音律之美的人也感到弹奏之人琴艺的优美。
烈风致不禁赞扬道:“好琴音。”
叶月闭目欣赏着琴声,道:“帮主,这琴声便是吟风楼当家花魁韵风玲所弹奏,属下来了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