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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嫡子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晋江版]-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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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湛话说的明白,倒叫李天甫窘了脸,明湛摆了摆手,“这有什么难断的,他既然强暴了那秀才,将赵家人与秀才家的叫齐了,有一个算一个去菜市口瞧着,将赵喜拉到菜市口去阉了,阉掉的下体插进后庭里,也叫他尝尝滋味儿。而后,往西流放三千里。帝都府尹着人围了赵家,着户部有司盘算赵家家产,拨出一半给那秀才家里做抚恤金。”
    纵是满朝文武也没料到太子殿下随口说出这样有创意的处置方式,一时间,竟没人说话了。
    明湛倒感触颇深,续道,“我知道世上有一等小人,专好仗势借势。譬如哪位大人在朝为高官,老家族人或者家下奴才或者八杆子搭不着的亲戚,难免有人借着你们的势力胡为非为。若有御史闻之,难免不弹劾你们个治家无方。实际上,你们天天在朝里忙国家大事,其事到底与你们无干。可要说完全无干,对苦主也不大公道。永宁侯府是我的母族,你们也不必多心,王子犯法尚与民同罪,何况我的外家呢?”
    “我知道你们各自亲戚多,咱们在朝中君臣相得,如今永宁侯府的亲戚犯了事,我如此处置,到了你们各自家里有人犯了事儿,我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的。”明湛叹道,“其实这跟谁家的亲戚并不相关,如同这世间人,若家里不能约束闯出祸事来,就让国法来约束惩治他吧。再有圣人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看来,这话着实有道理的很。”
    “虽是就事论事,我也不希望诸位爱卿家里出现什么没脸的事。”明湛谦逊的笑一笑,“我素来心慈面软,纵有一二不周全之处,还得赖爱卿们提醒呢。”
    不知为何,此时大家纷纷想到,这位自称“心慈面软”的太子殿下,先前险些当廷杖杀同父异母的妹妹。连同父姐妹尚且下得了手,舅舅的舅舅的儿子,这拐着弯儿的外戚,太子殿下能放在心里才有鬼呢!竟有人想借此看太子的笑话,真是打错了主意!
    感叹完此事,明湛又说起浙闽一案,大家乐得从这暴菊官司上解脱开来,纷纷讨论起浙闽特大贪污案来。
    此次早朝后,引发了三种结果。其一,凡家有纨绔的大人们纷纷开了祠堂,不说好歹把家中纨绔一顿棍棒,喝命老实在家呆着,敢出去胡闹立码打断腿;其二,帝都豪门纷纷重申家规,约束族人家仆。其三,凤景乾宣钦天监择吉日禅位。
    此消息一出,帝都再一次沸腾起来。


  194、番外皇帝难为之三十
 
  其实近臣们心里都有数,太子快登基了;不然皇上不能这样放权给太子;浙闽之地随他折腾。
  可也没想过这样快;起码要待太子及冠吧。
  要知道皇家人办事;最讲规矩;也最讲究事急从权。譬如及冠这事儿,管他年岁到不到,凤景乾一句话;太子提前行冠礼。
  明湛正琢磨着回来先休养一段时间,乍听得凤景乾要禅位,吓一跳;“我这刚从浙闽回来;起码得我歇一歇啊,爹~”明湛甜言蜜语的央求。
  凤景乾不禁笑,“早晚你也得学着自己当家做主,年前明淇已经大婚,我再拟旨让你母亲来帝都,一应事情为你做好。你也没什么可愁的,有律按律,无律按例。”摸摸明湛的脸,“你以前做的也挺好。”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有些人适合做二把手,有些人不习惯屈居人下,如明湛,生来强势,天生当家作主的胚子。他一日在位,朝中诸臣反而人心涣散,长期下去,支持明湛的人难免成党,不若早些禅位,让明湛当家。
  明湛完全不懂凤景乾苦心,嘟囔着,“其实这次从浙闽回来,我就不大想做皇帝了。”
  想当年凤家兄弟为了皇位险些把命搭进去,方挣下这份基业。凤景乾头一遭听人说有不想做皇帝的,且说此话的人是明湛,明湛不是个会谦虚的人,凤景乾惊奇问他,“你这话是从哪儿来的?”
  “您不知道,飞飞有十几个岛,在外头过的也不赖,我想着不如父皇你还继续做皇帝,我跟飞飞去海外过日子是一样的。”明湛是个活络脾气,何况在他看来不论地方大小,只要不受人拘束,在哪儿都一样。
  凤景乾听这话,狠狠的给了明湛两巴掌,怒道,“休提这种没出息的话!没囊性的东西!弄个妖精也就罢了,莫还要去妖精洞里当供享不成!”眼瞅着第二代只剩这么个出头,凤景乾是不论如何也不能放明湛走的。
  明湛咧咧嘴,“我就说说。”
  凤景乾满肚子火气,喝道,“说都不准说!你是何等身份!你想一想,人都说要居安思危,你去那妖精的地盘儿,吃穿用度皆是人家供给,堂堂七尺男儿,竟要去吃软饭不成!”不争气的东西!
  “我再也不说了。”明湛投降,“父皇,你就再接着做几个月吧,不用着急禅位来着。起码让我歇过劲儿来。”
  “你怎么倒笨了。”凤景乾摇头,明湛聪明时寻常人皆不能及,笨起来也能笨的令人发指。凤景乾见他对阮鸿飞无一提防,提点他道,“你想一想,那贱人为何要带你去他的岛上?让你看他的船队人手?”
  “大约以往飞飞觉得配不上我吧。”明湛一脑袋的糨糊,“也不是我自夸,虽说飞飞相貌生的好,身段儿更好,人又有才干。不过他年纪比我大,再说我也是一国太子,他可能觉得自卑呢。”
  “我看你真是自信过了头。”凤景乾冷冷一笑,“他这是跟朕示威,逼朕禅位呢。”握着明湛的手,凤景乾靠着榻板,温声道,“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他若没点本事也不敢招惹你,何来自卑一说。何况朕素来最知道那贱人,朕在帝都一日,他是不敢在帝都露面儿的。他又对你生了情谊,自然希望朕尽早禅位,以此早日来帝都与你相聚。他那船那岛那些狗屎属下不是给你看的,是给朕看的。朕若是再不禅位,怕南边儿要生变。”
  “您想多了吧,父皇?”明湛不大相信凤景乾的推测,“飞飞还挺爱国的啊。”当初硬没砍了这对兄弟,而且哪怕阮鸿飞报仇,也非常理智的克制在一定的范围内,绝对没有那种暗黑的拉人陪葬的意思。
  凤景乾叹,“你这么呆头呆脑的,怎么是那贱人的对手,朕还真有些不放心。唉,可惜如今朕也护不住你了,那贱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喜欢的人倒还凑合。你记着要一心待他,宁可他辜负你,你别去辜负他。”那位着实不好惹,且记仇功力不是一般的深。
  “我不会辜负飞飞的,他更不可能辜负我。”明湛还是挺有自信的,“倒是父皇,你不会也喜欢飞飞吧?”
  凤景乾好悬没喷出一口血来,明湛豪无所觉,还醋兮兮的继续叨叨,“在江南的时候,飞飞猜你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呢。你也挺会猜他的,那啥,年轻的时候没什么吧?”
  凤景乾抽身要走,明湛还追着问,“真没什么吧?以后可不要再联系了。飞飞现在是我的了。”
  凤景乾气不平,猛的止住脚,回头揪住明湛的耳朵怒吼一声,“放屁!再胡吣小心你的皮!”
  “知道了知道了。”明湛双手护着耳朵揉啊揉,满心冤枉,“我听说以前好多人要生要死的喜欢我家飞飞呢。”他也是为以防万一来着。
  “那些人的眼珠子长了与没长有什么分别么?”凤景乾冷哼一声,骂道,“就是你,什么都好,就是这选人的眼光,往下九流走。”
  讽刺了明湛几句,凤景乾出一口恶心,方痛快走了。贱人,猜他心思一猜一个准儿!凤景乾每每想到那贱人在他跟前儿大摇大摆的晃了多年,最后,自己一代圣杰竟然折在这贱人手上。饶是以凤景乾的心胸,也多有抑郁恼怒之意。
  如今更有荒唐的,明湛竟疑他与贱人有意,真是笑话!滑天下之大稽!
  老永宁侯听完太子对赵家的处置,一口茶喷到地上。
  卫颖嘉脸色古怪,“真不知太子是怎么想的,太子这主意一出,满朝文武都说不出话来。”
  老永宁侯人老心慧,转眼间已明白明湛的用意,叹道,“赵家不长个眼力,你想一想,那秀才是什么人,虽说功名不过是个秀才,家中也贫寒,却是正经的读书人。朝中那些科举上来的官员进士,哪个不是读书人,太子重惩赵喜,读书人这口气才能平呐。”看儿子一眼,沉吟道,“咱们家,也方能把咱们家与赵家撕掳开来。”
  其实永宁侯府在帝都风评不错,并非胡作妄为的人家儿。这次被赵家连累,真是丢了大人。明湛重惩赵家,在很大程度上让义愤填膺之辈出了这口气。且明湛有句话说的对,朝廷尚有三门子糟心亲戚,这些豪门世家,哪个没有些见不得人的私事。赵家落得这个下场,永宁侯府完全是被姻亲连累的没了脸面,可帝都豪门多了去,焉知自家不会遇到这等事?一时间,人们对永宁侯府的迁怒倒少了些。再有公道之人,难免对永宁侯府生了几许同情之心,明明自个儿没干什么,真是上辈子不积德,偏修来这些倒霉亲戚。作孽啊作孽!
  卫颖嘉叹道,“倒让太子为咱们家操心了。”
  老永宁侯摇摇头,“咱们家既是外戚,早晚要有这一劫。说句不当说的话,好在此劫是应在赵家身上呐,若真是姓卫的犯了事儿,老脸可就真没了。这也给咱们提了醒儿,趁着这东风给族人、家下奴才都立下规矩,出去走动宁可吃些亏,可别在再摆那些自尊自大的嘴脸了。”
  卫颖嘉咬着后槽牙道,“待赵喜行刑那日,叫他们一道去观刑,难保不长些记性。”
  老永宁侯叹一声,“你去安排吧。”
  内务府礼部忙的脚打后脑勺,禅位啊,开国以来还从没禅位的事儿呢。皇帝向来是终身责任制,不死不休的交差,谁知凤景乾如此大方,说禅位就禅位的。
  虽有大臣苦劝,可也不敢劝的太用心,真劝的皇上不禅位了,岂不得罪太子么?
  如今看来,太子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何况凤景乾是真心禅位。
  罢了,成也贱人,败也贱人。偏人家明湛也不是很乐意做皇帝,这臭小子还傻呆傻呆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福气呢。想当初,这皇位争的何等艰难呐。
  凤景乾并非输不起的人,一面命内务府赶工龙袍金冠、礼部准备禅位大典,一面与明湛交待家底。除了户部的银两,另外还有内库、宫里的东西、外面的产业,光是记录的引册就有几箱子,明湛瞬间发现自己成了大富豪,成日喜滋滋的。
  “国库里算来将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凤景乾见明湛这副爱财的模样,忍俊不禁道,“起先我还担心,不过你从浙闽抄来了几百万也够了。”
  明湛道,“要我说,也不必大张旗鼓的,就随便在昭德宫举行个仪式,你把玉玺给我,不就成了。”还省银子。
  凤景乾笑斥,“胡言乱语,你不要个脸面,朕还要脸面呢。本朝第一次禅位,说不得若干年后仍有后人提起,若一味节俭,失了脸面,丢人丢到千万年后。这也不是你一个人丢脸,连景南、先帝、祖宗的脸面,都得被你连累。”
  “好吧,您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吧。”明湛心道,不花自个儿的银子就是不心疼啊,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什么时候得找内务府礼部的人谈一谈,省着些花用。
  明湛叹,“要是我家飞飞能来就好了。”说着偷瞧凤景乾的脸色。
  凤景乾嗤笑一声,“朕在帝都一日,怕他没这个胆量来。”见明湛俩眼珠子盯着他看,凤景乾稍一寻思,笑岑岑道,“你看朕做什么?朕又没捆住他的手脚,不让他来!”
  “我是觉着……”明湛屁股挪过去,紧挨着凤景乾道,“我就是觉着,你们总这样别扭着。父皇,以后你回帝都来,莫非就总不相见么?他在你不来,你来他就走,这也不是个长法儿哪。”
  “好端端的,朕回来做什么?”谁愿意头顶上有个婆婆呢,凤景乾自认为是个明白人,也不想回来碍明湛的脸。
  明湛却没想这样深,不解道,“您就禅位,难道打算后头几十年都住云南么?您不惦记我?不惦记皇祖母?还有两个小皇孙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凤景乾喜欢的也就是明湛这点儿赤子之心了,宽心一笑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明湛断然否认,“我就是觉着,说起来你们也是同父兄弟呢。你也害过他,他也算报复回来了,其实没个谁对谁不对的。我就是想着,给你们说和一下。”
  凤景乾沉默了半晌,“你们以后是如何打算的?”
  “飞飞在海外有地盘儿,又自立为王,我想着就两国相交,请他到帝都长住。”
  “无缘无故的,平白冒出个海外藩王,没个缘由就跟你好的一个人似的,想来也惹人生疑。”凤景乾虑事周全,讥诮一笑问明湛,“难道那贱人还打算脸上贴着别人的皮过一辈子?”
  “你若有法子,就让他来一趟帝都吧。”凤景乾筹算道,“既打算开海禁,日后难免有用他之处。行了,朕反正要禅位,就成全了那贱人吧。”
  明湛心内一喜,试探的问,“那我可真叫飞飞来了?”
  “叫他来好了。”凤景乾摆弄着腰间的双龙玉佩。
  明湛提醒说,“要是他来了,你们兄弟可别‘贱人哥哥’‘贱人弟弟’的招呼啊!”
  凤景乾拍明湛一巴掌,笑骂,“你越发胆儿肥了,别临登基的挨顿板子,那可就难看了!”
  明湛自有与阮鸿飞联系的法子,听凤景乾这样说,忙飞也似的与阮鸿飞写信去了。凤景乾见明湛这样一刻都等不及的模样,将心一叹,怪道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精明如明湛都不能免俗。以往那贱人扮作魏宁时就将明湛迷的七晕八素,如今露出那妖精的相貌,明湛更是不分东南西北了。

  ☆、195、番外皇帝难为之三一

  明湛不是那种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过日子的脾性;自然想与阮鸿飞过了明路。
  由凤景乾确定阮鸿飞的身份,再好不过;也再妥当不过。
  明湛正在傻乐;又有人请安求见。
  “谁啊?”明湛躺在榻上握着个苹果问。
  “吏部徐尚书。”太监小红人儿何玉回禀。
  “宣。”明湛坐起身;徐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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