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离移民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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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优雅。
华离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虽然根本不敢把眼神放在旁边的那个人身上,但却还是能感受得到那人的目光,她知道,今天可决不能再犯错了。
“华离是吧?就随便弹几个你喜欢的曲子吧。”
太后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华离心里面可是七上八下的。记得爹爹说过,弹琴切忌心浮气躁,人心曲调要合二为一,一些越是旋律简单的曲子越是要用心,否则就算再高超的技法也无法掩盖乐曲的苍白。
平复了心绪,华离端坐云谣古琴前,手指稳稳地拨了几个音后,连贯带出一连串花指弄弦,《平湖秋月》的调子开始奏起,配上云谣的音色,仿佛真的使人置身于在皎洁秋月清辉下的西湖欣赏美景。华离的弹奏如行云流水,明媚流畅,音调婉转。
一曲罢后,太后不由对这个八岁男童刮目相看,拍起手来。
“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华离,你小小年纪琴技竟不下你父,看来以后哀家应该多多宣你入宫来抚琴了。”即便是一旁的威帝,看得出脸上也多了几分赞色。
接下来,华离又弹了《高山流水》、《雪山春晓》等几首耳熟能详的名曲,有的意境悠长,有的欢快活泼,令太后凤心大悦。皇上倒是一直没有开口,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华离。
乐府。
看着华离进了家门,清云他们的心才算落了地。吃晚饭时,华离大概说了说这一天的情况,除了自己闯祸那段。
累了一天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了,此时华离却睡不着,想起下午离开皇宫的情形——
离开宁肃宫,自己本想抱着云谣古琴插上翅膀飞回来的,可一转身那个“剪翅膀的人”就出现了。又得跪在地上听他训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听他这么问,吓了自己一跳,还以为今天扮装露马脚了,结果他却笑着说:“你是哪里跑来的小神仙?哈哈……没关系,不管是哪里跑来的,朕要你留下,就给朕弹一辈子琴吧。”
一辈子?那还了得!华离心想,每天关在家里就够难过了,要是一辈子被圈在皇宫给皇上弹琴,动不动还得下跪,随时还可能掉脑袋,那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痛快。
要我的命?那可不行,我还舍不得。天下多少新奇的事物我还没见过,怪老头师傅的本领我还没学到呢,听说他还有个师兄,藏在旻国的雪山里,会的东西比师傅还多得多,去旻国正好找他拜师。
去旻国?去拜师?那路途可不短,我得好好准备一下,先把马车改良了,舒舒服服的启程才好,顺便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沿途风景,听说旻国那便可美了,山里还住着神仙。
世上真的有神仙吗?那他该是什么样子?他会飞么?可以让我快快长大么?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想着想着,华离就进入了梦乡。
花灯偶遇
自华国向冼国宣战之后,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太后寿辰后的那个早朝上,威帝为冼使行刺而大发雷霆,决定宣战。即位十二年间,朝内仍有很多前朝老臣,这些臣子基本上全是反战派,安于现状,对少帝的新政流露不满情绪,甚至公开反对,动辄就将先帝和祖训搬出来打压威帝,对于奉行强权致力维新的威帝来说,如何容得下他们。偏偏太后也不支持威帝的狠决,恐危及朝纲,还让威帝尊左丞相、老礼部尚书这些人为师,以礼待之。今日行刺事件刚好给他了一个借口,顺便可以整肃无用老臣一番。
这时,年轻将军孙旭犹如强心剂一般地出现了。
威帝去年新提拔了四位年轻的羽林、龙武、神武、神策将军。孙旭乃其中新任的神武将军,原籍华国东郡,身材虽不十分高大,却灵动矫健,善骑射,懂兵法,在校场比武中脱颖而出,十分受威帝器重。
威帝本欲将其派往北方陇城驻守,可与冼国开战正是用人之际,他便主动请缨。众老臣自是反对,可是他们越反对,威帝就越坚持任命他为华军南征大将军。虽然事后也知道自己有点意气用事,但这孙将军确实是个将才,又一心报国,只是经验尚欠,需要稍加时日锻炼而已。况且这冼国无论派谁去,恐怕都不会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果不其然,一月之内华军因不善水战而屡屡受挫。
威帝并没有降罪督战,反倒修书给孙将军命他战术多加变通,攻取冼国不需急于一时。
水城驻扎着二十万华国大军,虽然在人数和武器装备上远远强于冼国,可在湿热沼洼之地大军根本无法实施大规模进攻,化整为零的战术,无疑是削弱了华军力量,加上多数士兵缺乏水战经验,因而被冼国的水鬼伏兵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冼国,自开战后一直都没有与华军硬碰硬,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好让华国大军在水上翻船,偶尔依靠岛屿地形优势,引华军入圈套,所以小胜连连。
话说这个年轻的孙将军到了水城之后,为立战功发兵操之过急,不过后来倒应了“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这几日他每日挑灯夜读,仔细分析冼国地形和环境,发现冼国有长长的海岸线与华国相望,那里岛屿众多,可作为一道天然屏障分割开两国,但与华国接壤的西南边陲有一座山脉,翻过便可通往南部平原,再经过冼国唯一的淡水河洪河,就可直接抵达冼国的都城。
正所谓“欺山莫欺水”,水战不利于华军,这是孙旭将军一个月总结出来的经验,不如攻山,另外用水战作为虚招,牵引敌人视线。这样一来,征途虽远了许多,但胜算更大。
华都。
这个月十五是花灯节,是全国最热闹的节日之一。到时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前挂上灯笼,街上也会举办灯会,人们可以猜灯谜,逛花灯。
这两天,乐府里也热闹得很,因为华离这几天跟着怪老头师傅学到不少好玩艺儿,还经常拿府里的舞姬琴师们做实验。有时候两人也会聊得兴高采烈,一点都不像师徒。原来怪老头不是不爱说话,而是看跟谁说。
华离是个好学聪慧的学生,改造创新器械的点子很多,对怪老头讲的机械原理、结构零件等一点就通,学生学得快又聪明,师傅在教授的过程中十分兴奋,经常在两个人聊起一些发明创意时,像痴人似的忘乎所以。虽然华离目前的水平还只停留在研究又好玩又好用的小玩艺上,不过毕竟还是孩子嘛。
这两天怪老头才告诉她,原来拜他为师还有规矩。怪老头原来自旻国雪山王域,专攻械。他的对徒弟只有三个要求:一不准与旻国为敌,二不准将械换钱财,三不准传技艺给女子。
华离心想,怪不得那个时候怪老头都快饿死了,也不肯用这本事赚钱。想当初,华离拜师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怪老头的规矩,虽然自己的女儿身违背了最后一条诫命,可是是师傅他老人家自己看走了眼,怪不得别人。况且说这些规矩是又是说给徒弟的,所以将来只要我不收女徒弟就不算违背师命了。不过这怪老头还真是怪,女子怎么了,凭什么就不能学械?我就偏要做得比男子更好。
这会儿,华离此时正站在门口,盯着老李他们挂红灯。
“李叔,你说为什么我们年年都挂红灯笼?”华离问。
“小少爷,后天就是花灯节了,当然要挂红灯笼,多喜庆啊。”梯子上的老李回答,他已经在乐府做杂役十多年了,为人老实勤恳,老婆李妈也在厨房做事,就像华离她们的家人一样。
“花灯节,花灯节,有得有点花样吧?”华离一个人嘀咕着,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后院的西厢房,自从华离拜怪老头为师之后,这里就成了他们的修炼地,其实就是工作房。
华离正在研究制作新款“花灯”,竹片做的灯骨改称可伸缩变形的金属丝,灯面的布料选择伸缩性强、色泽好粉紫新纱,灯芯可以循环移动……折腾了一天,还亲自执笔花了乾闼婆飞天、祥云、花等图案,用连杆等材料组合好后,燃上蜡烛一试,随着光影的缓缓变幻,灯笼里仿佛装了霞光满天的天宫,飞天就像有了生命,慢慢腾空而起,彩带凌空摇曳,在灯面上盘旋而飞,戏着彩云撒下花朵。
华离十分满意自己的花灯,让人换下了以前挂在自家门口的那两个红灯笼。
花灯节这天,清云、萧南带着华离去逛花灯。
华离平日出门机会少,跟在家人身边一起看花灯是每年她最快乐的时光之一。走在灯海的夜晚,大家目不暇接这五彩斑斓的街头巷尾,可奶奶总说外面的灯没有华离做得好,萧南则一直没有松开过华离的手,生怕人多出事。
今天怪老头师傅没一起出来,他觉得花灯没啥好看的,还不如在家喝酒。不过,他却给华离布了任务,让华离多观察、多思考。因为想要设计千变万化的装备器械,首先就在寻常百姓的生活里训练。
一路上,华离注意的不光是花灯,看到任何事物总想得花样百出。
跟奶奶吃宵夜时,看酒馆小二端汤面手被烫伤了,就想给人家做个专门的端碗工具;看花灯走得累了,就想变出张椅子给家人休息,得想办法让它方便随身携带;演皮影戏的摊子人手不够,后面好几个人忙着敲锣打鼓,可以想办法将锣鼓组合在一起,那就一个人便够了……
“华离,要放河灯么?”清云问她。
“当然要,离儿还要许愿呢。”
“好,那咱们就往河岸那边去吧。”一行几人说着向人最多的河岸走去。
由于打仗,很多女人的亲人都在南疆,所以今年祈愿的人特别多。萧南让他们祖孙二人等着,自己去买河灯了,看那摊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估计得等好一会儿了。
“都城的人越来越多了,这热闹是好,可总少不了有挨饿的。”清云叹道。
“奶奶,出来玩要开心呀!离儿扶您到那边坐着。”
两人刚要移到旁边去,人群一阵拥挤,一下子就将清云与华离挤散开来。
清云情急大喊,小孩子脚跟不稳,顺着人流的力量眼看要被甩到河边。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人群里伸出,一把将华离拉到安全的地方,华离甚至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已经半靠在一个人身上,而这人就像山一样稳固,牢牢护住了她。
抬头望去,是一位剑眉星目、硬朗逼人的年轻少侠。
清云好不容易才挤过来,抱住华离又赶紧推开上看下看,急切地问:“离儿,没事吧?”
此时闻声赶来的萧南也一副焦急的样子,询问着华离。
还来不及感谢那人,他自己却先开了口。“我想,小兄弟可能只是受了点惊吓。”
“哦,失礼了,还未请教英雄尊姓大名,多谢出手相助。”清云感激地看着一旁男子。
那人忙客气道:“不敢英雄相称,在下祁杰,刚才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萧南上前给他行了个礼,“原来是羽林将军,在下乐府赵萧南,他们都是我的家眷,多谢今日搭救小儿,如蒙不弃,请改日过府喝杯清茶吧。”
祁杰回礼,说:“自当登门拜访。”
今年的花灯节过得是一惊一喜。
惊的是华离险些落水,而喜的则是一直求门无路的外务府尹王大人却自己找上了门,当然他还不知赵家也有求于他,只是为了求灯笼而来。
原来花灯节那天,王大人的母亲路过赵府门口,见这对紫气飞天花灯做得精巧,便也想买一对,后才发现那是人家独有的,外面根本买不到。当年王老夫人就是凭一手好工艺活儿,才养大了儿子,如今儿子当了官,自是不需要她再为生活操劳,可每当她见到好看的绣品、灯笼、绢花之类的工艺品,还是喜欢的爱不释手。这王大人是个孝子,对母亲这点追求自是尽量满足。
萧南在了解王大人来意之后,自然没有拒绝之理。
清云也说:“那灯笼乃是孙儿所做,如今摘下手入库房里了,等明日收拾干净了必将亲自送到贵府上。”
王大人谢过之后便告辞了。
第二天,清云果然带着灯笼来到王府。
后堂小院里,王老妇人正在请清云喝茶,自己则翻来复去地研究着一个灯笼,边赞叹道:“这真是你那八岁的孙儿做的?简直太精美了,以前我们做的再好的灯笼都比不上这个。”
“夫人过奖了,我那孙儿就是贪玩,平日不喜欢给我们弹琴弄弦的,就喜欢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玩艺儿,不过总比闲散着好。”清云是有备而来,为了那通关纹碟只好利用王老夫人了。
“我看着孩子挺有才华,将来肯定了有出息。”
“我听说旻国有个高人,我想既然孩子喜欢,就干脆送他去学艺好了。”
清云一步步地说到重点。
“那好啊,就是怕你舍不得孩子,他还那么小。”
老夫人是个心软的人,又与清云一见如故,两人像姐妹一样聊起了家常。
清云叹了口气,“哎,为了孩子的将来啊。实不相瞒,他父亲本欲前两年就送他走,一来孩子太小,二来当时拿不到通关纹碟,眼看着都耽误好几年了。”
“通关纹碟?那还不好说,你们要是真想送孩子去学本事,我让我儿帮你们就是。”
老夫人倒爽快,一口答应下来。
“那就谢谢老夫人了,我这就回家跟他父亲商量商量去。”
看着这张好不容易拿到的通关纹碟,萧南的心情复杂起来。
心中知道离开的这一天早晚会到的,可当它就在眼前时,不舍之情又如此让他心痛。这些年,他身系整个乐府的重担,却一直想做个过着闲云野鹤生活的普通人,他想为自己弹琴,为爱的人弹琴,这一点只有过世的妻子明白他。妻子走了,留下了华离,这个带给自己另一种快乐生活的人,这个继承了自己全部琴韵的孩子,叫他如何能放得开。
“爹爹,你怎么哭了?”华离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萧南赶快擦了擦眼睛,同时藏起通关纹碟。
“爹爹怎么会哭呢?是烛烟熏到了眼睛。”
华离走过来,帮萧南擦脸,然后抱着爹爹的脖子,说:“离儿永远不要爹爹哭,离儿每天要见到爹爹笑。爹爹笑起来最好看了,比谁都好看。”
萧南笑了,说:“我的离儿才最好看,记得,以后无论爹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好好的。”
“爹爹,离儿永远不离开你。”
说着,把抱着萧南的胳膊更加收紧了,不知不觉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