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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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是听过,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大罪。在这上面做文章,多是白费力气!”
“违制建府自然算不上重罪,可是”我冷笑:“如果再加上威逼证人,陷害忠良呢?”
他脸上突然放出了光:“你是说?”
“我愿意替你作证,把广顺侯为压制此事,收买官吏,威胁百姓的事情抖落出来,不过。。。。。。”
听到这里,他已是满脸的笑意,对我又恢复了客气:“既然我们是互帮互助,那妹妹有事不妨直说。”
“我要你答应,无论如何,留下大哥一命!”
他一愣,面色转沉,厉目之中,风雨欲来。
作者有话要说:兄妹反击战!!!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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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烟云 。。。
眼前;是条长长的宫道;仿佛望不见尽头。
我在拼命的跑,好不容易到了东宫大殿,往里一看,大哥还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地喝着茶水。我急的不行,使劲推他:“二哥要来杀你了,带着军队呢,还不快跑?”
大哥很生气,扭过头来,将口里的茶喷了我满头满脸。待要拭擦,却发现衣服之上那些茶水,都变成了血迹。我吓得心胆俱裂,再转头去看,果然他浑身是箭,已经变射成了一个血人。
我惊叫出声,才得以从梦中醒来。
岁千红听见叫喊,也醒了,从地铺上起来,坐到床边将我扶住:“怎么,作噩梦了?”
我气喘吁吁,好久才回过神来:“我看见大哥死了,他回来找我报仇。”
他赶紧给我倒了杯水,一手拍我的背:“二皇子不是已经答应你,要留他性命了?你还在担忧什么?”
怎能不怕?我虽逼他答应了,可心中也明白,只要大哥一天不死,就有机会,继续跟他争夺皇位。
下午的时候,我才开口,二哥立即就变了脸色,厉目炯炯,一股欲来风急的意味。
他不答应,也不拒绝。只反问我:“你留下他的命,要干什么呢?没有了太子位,他就什么也不是了。难道你以为,经过这次,他还能有翻身之日?”
我也反问于他:“既然你也知道他注定了没有翻身之日,那又何必赶尽杀绝?毕竟骨肉亲情,你难道就不能手下留情?想你即便他日作了皇帝,在天下百姓的口中,也只是弑兄夺位的失道之君!”
“胡说八道!”他神色已见松动,可还是不肯答应:“人家唐高宗,何尝不是杀死了自家兄弟,才登上的帝位,后来呢?不照样成就了一代明君?”
“你以为,他有没有后悔过?”我看进他的眼睛里面,仿佛像穿透他的心:“无论建立了多少功勋,统治过多少臣民,都永远洗不去那唯一的污点!难道这也是你所愿?”
我趁热打铁,接着再劝:“反正,你我都知道,他就是个草包,是广顺侯的控制的一个傀儡。即便放了他,他也不会有力气翻出你的掌心,更何论去左右你的大业?如此,黎民百姓只会说,二皇子宽厚仁德,对待这么一个罪臣,却还是礼遇有加。”
他仍旧不肯放弃:“即使我不出手,你以为父皇会放过他?”
“虎毒不食子。只要你答应不会出手阻挠,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他再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可惜你这么做,他也未必会感谢你。”
我悲凉一笑。背叛广顺侯,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给孩子最后的祭奠。留下大哥的命,是我作为妹妹,对他唯一的报偿。不过这些,二哥都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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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因为这些,都是失去亲人后的我,才慢慢学会的东西。而二哥,既然还没有得到过,又怎么会失去?
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我为了大哥的事情,总算忙活了这么些年。你就当,我想给自己留点面子,不要输的这么难看好了。”
那一刻,他虽算是答应了,可也难免以后不会反悔,派人前去暗杀大哥。这样的招数,我不也亲身领教过?
岁千红搂住了我,轻轻揉着我的脑袋。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何必再责怪自己。往后怎么样,净看天怎么决定吧。”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我决定了不会姑息广顺侯,便只许自己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底了!
十月初五,离千秋节才过了三个月,父皇班师回朝,第一道命令,就是将从东宫殿里驱赶出来。皇太子治下不严,违制建府,知错不改,逼害忠良,天下大业,断不可以付此人矣。昭告于天地臣民,将其废斥。
从那一天,大哥从太子殿下,变成了庶人秦骛祖。
在二哥党的大臣喝酒玩乐,弹冠相庆之际,他被剥去了华服,大冷天里,叫人押着带出了宫门。
我从城楼上俯瞰着,微微叹了口气,转头问:“广顺侯,你怎么不来看看?不定,这是你们祖孙的最后一面了。”
广顺侯披头散发地,衣衫单薄,立在寒风之中,虽显得落魄不堪,可还是一如既往,不肯服软。我笑了:“你以为,撇过头不看,他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会被赶到那苦寒之地去了?”
听到这里,他突然像发了狂一般,幸好有侍卫紧紧拉住,才没能扑到我身上:“你这只白眼狼,亏我待你这么多年,你居然恩将仇报?”
“是吗?”我特意夸张地“哦”了一声,“让我想想,你逼我去和亲,打掉我的孩子,还让我误会岁千红,是这样待我的吗?我还有没有说漏了些什么?”
他面上闪过一丝惊诧,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正气凛然地:“不错,这些都是我授意的!”他轻轻挣了一下,从侍卫的手中站直了身子:“不过,若非你办事不力,我又怎么会这样对你?这些不过是小惩大戒。”
我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侯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跟一条狗没两样?高兴的时候喂点东西,不高兴的时候踢它两脚?”
走到他前面,一巴掌就将他甩趴到地上:“我一直鞠躬尽瘁,苦心竭力,到头来,居然还要被你害的骨肉分离!就是一条哈巴狗,惹急了,还会反咬一口呢!”
他冷哼:“所以,你就要害你大哥?你有本事就向着我来,陷害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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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一个小女人,会的就是这么些手段!我却比他来的更冷:“而且,我并没有捏造事实。大哥他身居高位,却不谋其政,纵容部下横行霸道,得到这样的下场,应该是他早就预料过的!”
“你凭什么说这些?这么多年,难道你的手上就干净了?”
我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又记起了那天晚上的噩梦,仿若看见满掌的鲜血:“所以,这些,也是我应得的,我太迷恋权力,所以没资格去当这个母亲。”
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我又突然间嗤笑起来:“至于你!”
他看我拖长了声音,突然就大吼一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杀我罢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怎么会杀你?”我靠近了他,眼前浮现出嗜血的快乐:“我要你长命百岁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一生一世,都无缘当上那九五至尊!”
他一顿,踉跄着退后了几步:“果然是阴险毒辣的秦家人!”
怎能不阴险毒辣?只怪我的老师都太好了。
我看着他佝偻着腰,被压下城门,顷刻之间,像是老了好几十岁。
本以为我会很高兴的,原来并没有。心里空空的,无悲无喜,无嗔无怖。一阵疲惫向我袭来,我举目远望,天地之间,万事万物,还有什么是要让我去做的呢?
下得城楼,我马上上车,到达城外,果然大哥还没走远。
我拿了一大包银子,送给押送的官差。那两人掂了一下,便笑嘻嘻地走开了。
我备了些厚实的衣衫,想给他披上。他却立刻转开了身子。我一顿,却硬是盖在了他的身上:“你跟我斗什么气?这个衣服也跟你有仇吗?”
看他不分辩,我才柔和了语气:“从此以后,你不能再意气用事了,得学会照顾自己。”我趁没人看着,偷偷在他怀里塞了把匕首:“还有,遇事要多个心眼,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得好好保重自己。”
他凄凉一笑:“有你这前车之鉴,我怎么还敢信人?”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可是心里面还是隐隐作痛。我喉头泛酸,眼眶发热,张了几次嘴,想问他:可你又是否知道,广顺侯对我干了些什么?
最终,千言万语,却都吞进了肚子里头。大局既定,何必还教他多一份伤心?
“好,既然你要恨,就给我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好看我将来怎么遭报应吧!”
说完,便回身往马车走去。
我对车把式身边那人打了个眼色,他马上就从车上下来了,低头走到大哥身边。我高声说着:“虽然你已经不是太子了,却还是父亲的儿子。父皇怕你不会照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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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特意遣了奴才来伺候,快叩谢皇恩吧。”
待看清陈尚,他眼睛蓦地一亮。许久,两人执手对视,都流下了泪来。
侍卫们看他呆站着,居然没有谢恩,拿起刑具,就要往他身上招呼。我摆了摆手:“算了,你们启程吧,往后大刑就免了吧,犯人可是本公主的大哥。”
等坐进了车厢,若隐若现地,仿佛听见了一声微弱的道谢。它如寒冬里的一阵白梅花香,甜丝丝地,混于空气之中,然后随风飘散,再不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任务完成!鼓掌欢迎~~感谢大家的支持!!~~特别谢谢风尧影醉,每天都跟我拼文~~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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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曾经问,没有了太子之位,大哥还是什么呢?我语塞,半晌回答不出来。
可这一刻,我知道了,至少在陈尚的眼中,大哥还是原来的秦骛祖。
同样地,我坐在小小的车厢中,借着从帘间流泻进来的那稀薄的流光,看着他的眼睛,禁不住微微一笑。
无权无势的我,映照在岁千红的眼里,不也与往日的自己无异?
他逐根逐根地捋我的手指:“这么漂亮的手指,以后只给我洗手做汤羹,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我被挠得咯咯直笑:“当然不可惜,它们还可以抓你的痒痒,掐你的手臂,还有扭你的耳朵。
说完手伸出去就要捏他:“怎么,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他一把抓住,作势要咬,下来却是一吻,一寸一寸朝上,循着掌纹向手心亲过去,那微微吐纳的气息,在皮肤上扫过,让我不觉生出一股颤栗。
抬起头来,他一双凤目明晃晃的:“。。。。。。按你的意思,往后捏脚敲背什么的,是都归我了?”
我忍着笑,在他怀里动了动:“怎么?不满意本公主的安排?是想去扫地做饭吧?”
车轱辘压在石子路上,将马车摇得厉害。岁千红细心地将我拉到他的腿上:“自然是公主怎么说,奴才就怎么干!”
我捧住他的脸,仔细观察他的眼,确认里面没有一丝尴尬,方才放下心来。在去西南的路上,他还为了自己男宠的身份,跟我吵过一架,现在居然能拿这个说笑了。
我遂放下了担子,每日栽花种草,下棋弹琴,生活过的恬淡逍遥。
广顺侯被下到狱中,自然是树倒猢狲散。本来的太子党人,有的倒向了二哥那边,有的转而依靠舅舅,还有些在一边观望,未再轻易结党。
不是没人劝我纠集旧臣,重新摄政,却都让我一一拒绝了。
接到邀函,我还以为又是那些死心不息的臣子,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又继续修剪我的盆栽去:“往后这些信件,都无需上呈了。”
抱香却未有离开,拣起信件,仍旧递到眼前:“这是二皇子使人送来的!”
我眉头一簇,讶异地拿过来看了。虽搞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仍轻车间从,马上来到约定的酒肆。
酒楼就设在闹市中央,价钱也相宜,来往的旅客只要掏上数文钱,便能在沽得一碗酒喝。大堂里人来人往,吵闹不堪,算不上什么高雅安静的地方。
酒馆的中央,有个丈许的高台,一声脆响,说书人朗声喊道:“俗话说,抬头娘们,低头汉。这男人的天下,有谁见过后宫干政,牝鸡司晨。有吗?来你说!后面那位,你又说说!”
大家听了,零零
43、菊秋 。。。
碎碎地发出了回声:“开玩笑!?”“废话,女人能爬到男人头上!”“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我甚觉有趣,遂慢下了脚步。
“大家猜不到吧?可我朝却真有这么一人!”迎着听众好奇的目光,那人说的眉飞色舞,“那人便是当今的四公主!据说她生性风流,广蓄面首,是个连吐蕃的王子也吓跑的人物。她处心积虑,多年以来,控制着废太子和一帮朝廷重臣,纵横捭阖,独断朝纲。大家还以为是太子监国,谁会想到,头上天居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那人说的起劲,我身后的侍卫却站不住了,跨前一步就要去打断。我伸手一拦:“让他说下去!”
那人不知自己逃过一劫,使劲拍着手中的醒木:“可惜啊,女人再厉害,还不是靠了男人抬举?太子失德,被废幽州,她没了靠山,立刻就被二皇子取代。也幸亏如此,否则我泱泱大国,怎么能让没见识的女子把持朝政!”
不知么人说了声:“好!”只见一名小厮打扮的年轻人从楼上雅间下来,两指掂着银锭,铛一声放到了说书人的铁盘子里,“我家公子觉得你说的好,打赏你的!”
我抬头看去,刚好二哥越过栏杆看下来,一脸戏谑。我一言不发,径直上到二楼,门一开,便听到二哥的笑声传来:“没想到,妹妹肚量不小!”
那小厮将我带到靠窗的位置,一低头,就能看到楼下说书。我摇摇头,展颜一笑,安然入座:“言则二哥把我约到这里,就是为了要气我?”
他哈哈一笑:“我笼络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想气跑你?”
我嗤笑,拿眼往下面瞟去。只见说书人收好了银子,扇子一打,又继续评说起来。 “别开玩笑了,东宫之位你是十拿九稳了,还何必跟我假惺惺?”
“现在大哥被废,本应由我独揽大权,可惜父皇上一朝被蛇咬,不敢再轻易立储,更有意去提拔西南军与北方军抗衡。”
我拿起杯子,慢悠悠地吹开那漂浮的茶叶,“那又怎样?他一个外姓人,难道能跟你抢皇位?”
“防微杜渐,我不能让第二个广顺侯再有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