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侠情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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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力龙”韦海!
双臂猛抖,敖楚戈暴掠三尺,一对“金刚锏”在他身后擦过,然而,强浑的劲力余波,仍将他的身子震得整个凌空打横!便在他的身子翻滚之际,“驼龙”童寿春首次出手了一一其来势宛如一条魅影,一条突然出现,又巨大无庞的魅影!那是一双“啸魂拐”,长只三尺有半,通体乌光,虬栗纠结的拐;这是一只由“焦铁”打就的拐,拐的握柄前三寸凿有二孔,孔中装有细小风叶,每一挥动,其声尖锐凄厉,如若冤鬼呼魂般,慑人心魄!此刻,拐的影像便与那种凄厉的啸声一同来到,急劲狂猛,难以言喻!
暗中喊了一声“亲娘”,敖楚戈的钢棒子一抖候迎,“当”声撞击,他不但一条左臂几乎立时僵麻,人也滴溜溜往上弹滚了几个跟斗——他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方才紧抓住手中的钢棒子未被震脱。
双瞳中金光又至,敖楚戈目光一闪,天爷,那一对巨号“金刚谏”,居然又如影随形般以开山之势从斜刺里扫到。
虽然两条腿如今已经不大听使唤,但敖楚戈却无法不再加借重一下自己这两条勇腿;他猛力拳腿又猛力抖伸,人是硬生生拔升了丈多高,可是那种用力时插入腿肉中的两柄巴首倒勾部分的扯痛,却几乎使他闭过气去!
韦海的双锏呼呼挥空,总算没扫着他,而童寿春的“啸魂拐”却怒涛排浪般在一片锐啸声里由四面八方卷罩过来!混身的血污合着混身的汗,敖楚戈真是力竭精疲,气虚神浮了,内腑翻腾着像要倒转过,胸口更似熟烧着一把火,唇焦舌燥,喉咙里又干又苦,他几乎连口气都喘不动了!情势是这样的险恶、身体机能是如此的孱弱,但求生的意志却强烈地支持着他——不屈伪自尊却残酷地鞭策着他,迫使他不甘雌伏,不愿低头,也不能认输,他以他最大的力量挣扎——在童寿春凌厉又暴虐的拐风如飘中闪躲穿掠!
童寿春这刹那间的攻击是七十九拐,七十九拐密集而猛烈,敖楚戈竭力躲让,也只躲过了七十二拐,身上仍然被打中七拐,虽然挨上的七拐俱非要害,却也痛得他筋骨几折,汗下如雨!
敖楚戈的身体恍若巨浪上的小舟一叶,起伏抛掷着,他堪堪躲过了童寿春的这轮猛攻,“力龙”韦海的一对巨钢又由下而上,朝着他的小腹及跨下捣来!
韦海这一着固然歹毒狠辣,纯是要命的架势,而敖楚戈从眼角膜脆的余光里,更发觉到“白龙”尤少君,“火龙”朱济泰,“癫龙”余上服三人紧接着也分自三个不同的方位掩近!
敖楚戈心里有数,只是童寿春与韦海他目前已经应付不了,如果等到余上服,尤少君,朱济泰三个人一同扑到,他就算是生铁铸成,恐怕也要被对方拆散了!
陡然间,他猛一咬牙,做下了生死一发的冒险决定——韦海的双锏暴挑上来,他不但不躲,反而猝然往下迎落,身子急转,于是原来插向他小腹的一钢贴着他的肚皮擦过,连皮带肉刮掉了一大片,原来挑向他胯下的一锏便擦过他的大腿,磨出血糊淋漓的一道血痕来,而他的双足,却先堪堪踩上韦海的钢身,并籍着对方那股抬锏的劲力飞弹向空,这一弹之高,几达七丈以上,而且因为有抬锏之力的帮助,比平素更要跃腾得疾速!
正待再往截击的童寿春,睹状之下,不禁失声大叫:“糟了刚刚扑近的几条“龙”在蓦失敌踪之下,方自一楞,夜空中,敖楚戈已流星泄空也似长掠八丈之远——他不往那边的官道方向去,却反朝后头的“瓦窑山”山坡上飞跃。
就在童寿春的一声叫,其他各人的瞬息怔愕间,敖楚戈已落向山坡的林梢顶——而显然他又是经过选择了的,只见他身形落下的树梢朝下一弯一弹,又将他送上了半空,这一次,他再度大鸟般掠出了七丈之外!
童寿春连责骂韦海的功夫都没有了,一声“追”,他已抢先飞腾向山坡上。
于是,韦海,余上服,尤少君,朱济泰等四人一边呼叫着一边随后跟去,前一后四、五条人影起落如电,翩似惊鸿,眨眨眼,业已没入山坡上的林丛里!
正在照应着伤者方亮,开明堂,胡昌三人的“魔龙”康玉麟,以及受伤不轻的“翼龙”郑天云,一见情形不对,立时由“魔龙”康玉麟赶去增援,“翼龙”郑天云也嘶声大叫:“‘赤胆六卫’与所有人手全由柴云帆指挥调度,身责照应伤者,并立时将‘瓦窑山’封锁包围,一切入出山径孔道马上布桩安卡,决不能任姓敖的脱逃——”一边吼叫吩咐,这位受创不轻的“翼龙”郑天云一边急毛火燥地循着他兄弟们追上山坡的方向拼命奔掠赶往。
夜深沉,林寂寂,风萧萧,“瓦窑山”在夜晚看上去,是如此的黝暗深邃,又是如此的辽阔广郁,每一处草隙、林幽、石缝、崖角中,都似隐伏着一些不可知的精灵,而精灵们皆似在不怀好意地向这些“十龙门”的朋友窥探着、窃笑着……。
铁血侠情传……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江湖上的日子原就是苦难与煎熬的汇合,是血腥同暴力的交结,敖楚戈在江湖上打了这么多年的滚,自然明白他容身的环境是一种什么样的内涵,是一种什么样的特质;他是从苦难中挣扎出来,由煎熬里成长起来的,他熟悉血腥,熟悉暴力,更懂得如何来运用及支配,同样的,他也体验过此等的滋味,可是,目前他却不能不承认——他几乎便支撑不住了!
天与地,林木及草丛,山势周坡脊,;切的一切全是一片无边无尽的混沌与迷蒙,双眼望出去,远近皆是那样浮沉幻异的晕暗……敖楚戈有种感觉——觉得他的身体好像已不似一个完整的身体了,官能的僵木,肌肤及内腑的反应,痛楚的异样,使他觉得自己像被零碎分开来一样,他的肩头仿佛驼着千斤担似的沉重麻滞,胸胁间的伤痕有如撕裂般的火辣,肚腹上却似揭去一层皮那样刺痛,肩股和两膀的关节又恍同拆散般淤血涨肿,而两条腿早已沉重到拖不动了,尤其是内腑的翻涌震荡,更加是令人难以忍受,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呼吸的过程,都像是使五脏痉挛,六腑移位一样,那等的不可承担,又那等的压力沉窒,几乎把他里里外外的肤体器官全都撕碎了他非常小心地在移动——爬着移动,形状宛如一头怪涎的走兽,他知道“十龙门”的追兵已经迫了上来,就是方才,他亲眼发现几条人影,以那样凌厉的去势飞越过他的头项,从他们那急猛的身形,快速的奔掠上,便可意味到他们心中那股子至极的愤怒与恼恨!敖楚戈自己有数,万万不能叫对方给圈住,否则,生死暂且不论,眼下便免不了要先脱了层皮,“十龙门”的人是绝不会轻饶过他的!
他没有继续往山坡顶上爬,他只是隐伏在一块斜斜往横伸展的长条形山岩之后,四周野草蔓生,正好掩遮着他;当然,这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隐藏处所,但目前却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体力叫他另外再找寻更合宜的地方了,这个所在不够理想,可是,至少能将他的形迹掩蔽起来,除非对方一寸一寸的搜查至此,否则,仅以粗略的探索或目视方法来寻找,是不容易发觉他的……敖楚戈一动也不动的伏卧着,缓缓的吸气,他的身体就好像没有丝毫反应一样的静止着,难以查觉那几等于无的细微抖动——就仿若他面前这块山岩一般——不走近细看,便不知道他是个有生命的物体!
他把面孔埋在草丛里,静静的,只用耳朵来做一切对外的触觉,鼻孔中嗅着泥土的气息,草梗的生期味,忍受着草梢的搔刺,更忍受着身体上的无尽痛苦,他强制着自己没有丁点动作——纵然是有助于减轻痛苦的丁点动作。
于是时间就像这样极其缓慢地度过;有人形容辰光的难熬,譬喻作“度日如年”,他,这却算是什么?不止是度“日”如“年”,更且是拿着生命的折磨在交换时辰,用鲜血的流淌来染赤时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听到衣袖飘风声强劲的凌空飞向坡下,又听到人体快速冲破气流的音响横越他的头顶,一刹时“呼呼”交叉而过,一刹时纵横“刷刷”跃掠,更不时传来低促的咒骂声,恼怒地叫嚣声……敖楚戈屏息若寂,毫无动静。
他几乎晕睡——不,几乎晕迷过去,在那样朦朦胧胧的恍惚中,就在身边不远,一阵语气冷厉的谈话声惊醒了他:“老六,大哥今晚上神色不佳,我们都得小心应对,一个不好弄毛了他,他那火性子你是知道的,只是方才,老么已被他臭骂了一顿!”
“白龙”尤少君在回答:“今晚上若不把姓敖的擒住,老七,我们回去便都有得消受了!”
“癞龙”余上服重重一哼,道:“擒不住姓敖的你还想回去?大哥不下令将这座‘瓦窑山’整个翻过来才怪,他会把这座山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一草一木,一洞一隙都搜遍!”
低喟一声,尤少君道:“说老实话!老七,姓敖的可真叫辣手,似他这等的硬角色,我已好{炫&书&网}久没遇上了,我们‘十龙门’十龙并肩子一起上居然没能放倒他,更被人家摆平三个,挂了两双,这样的功力,确是凶悍精绝——”余上服不悦地道:“你也别光长他人志气,减自己威风,不错,我们是受创不轻,姓敖的却伤得更重,我们固然有了损折,他可连者命都要缀上了!”尤少君沉重地道:“老七,你甭尽往好处上想,以姓敖的突围时那样俐落快速的身形来看,他的伤,只怕未必有你想象中的严重——”余上服是时窒了窒,又悻悻地道:“你知道什么?这不过是‘回光反照’‘强弩之未’的现像罢了,人到了要逃命的时节,自然会突生那股子莫明其妙的劲力,一旦这股劲力消失,便马上就瘫成一堆烂泥了!”
尤少君沙沙地道:“既是如此,他人呢?却未见窝在何处……”哼了一声,余上服道:“他包管就瘫在这附近的什么地方,只是我们尚未发现而已……”尤少君轻轻地道:“我担心他早逃掉了。”
余上服大不以为然地道:“胡说,他只一逃,我们衔尾便追,而且这‘瓦窑山’又立时便被封锁包围,凭他伤得那等沉重法,又往那里跑?”尤少君道:“可是,我们反复搜了好几次,为何又未见他的影子?”余上服大声道:“不用急,迟早能把这小子挖出来!”
一阵风声掠过,有人落上了那块长条形的山石——是“力龙”韦海那低沉浑厚的嗓音:“五哥,七哥,你们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吧?”余上服恨声道:“没有,其他地方可见丁点端倪?”韦海像是在摇头:“半点踪迹不见——那小子像在风里消失了一样,就那么飘了两飘,便再也找不着!”
余上服移动了几步,好似向四周巡视,声音近得就响在敖楚戈的耳边:“娘的,这座‘瓦窑山’说大不大,说深也不深,但一到了晚上,竟也是黝黑的摸不着边,四面八方全是乌漆漆的一片,像叫墨黏住了似的化不开,打眼望出去,任是那里也晕蒙蒙的看不真切,这等光景,却是躲的好躲,找的就难找了!”
韦海徐缓地道:“大哥判断姓敖的可能隐伏在山顶一带,刚才已交待‘赤胆六卫’中的谷钦率领二十名弟兄上山帮着搜查去了;大哥叫我过来在这边会同你们再搜一遍……”叹了口气,尤少君道:“再搜十遍也是白费力气,姓敖的很可能已经逃离这‘瓦窑山’了,便未曾逃脱,他也不会傻到仍然隐伏在这片山坡上……”韦海道:“可是,搜却仍得搜——”余上服忽然低声问:“老么,你刚刚下去,你们几个情况如何?”知道自己七哥口中的“他们”是指的谁,以及指的是什么事;韦海沉默了一会,声音带着暗哑:“三哥的咯血已经止住了,但人已晕迷过去,好像脊椎骨折断成好几截,相当痛苦,人且不易移动,他晕迷着,仍在抽搐不停;大哥已叫他们临时做好一付软兜,马上就要负担着三哥到前面‘老汾河’去找‘乔瘸子’治……不过,即使保住了性命,怕也终生残废了……”“咯崩”一咬牙,余上服痛恨地道:“狗娘养的敖楚戈,只要捉住他,你们看我怎么抽他的筋,剥他的皮……”韦海也阴沉地道:“不但你,七哥,我更不会轻饶过他!”
尤少君插口道:“现在先不忙说这些,等擒住了他,有的是法子叫他消受——老么,四哥同老八的情形怎么样?该比三哥强得多吧?”
韦海吁了口气,道:“四哥的左边肋骨折了三根,肩膀脱臼,大概内腑也受到震伤,人已苏醒过来,就是痛得受不了,柴云帆已给四哥接骨合臼,又服了药,暂时还可撑着,他不肯先离开这里,定要看着姓敖的受缚才甘心。八哥那只招子是完了,整只眼核全被姓敖的剑尖挑了出来;人他是很清醒,就一口怨气咽不下,若不是大哥斥责着,八哥还想提着家伙上山搜人呢……”余上服愤怒地道:“娘的皮,今晚这一阵子,我们算叫姓敖的闹了个人仰马翻,如果不逮住他狠狠的来一顿整治,往后‘十龙门’的招牌就不用再朝外挂了!”
尤少君道:“可不是?伤了人还不说,主要这口气更叫难忍!”
余上服火爆地道:“大哥在山顶上么?山后由谁在负责搜?”韦海道:“山腰近山顶一带由大哥亲自领着谷钦及二十名弟兄在搜查,主要是细查那片废置的瓦窑附近,山后是五哥同九哥,这边及两侧便由我们三个负责了——”尤少君道:“二哥呢?这一阵子追赶,把人手都追乱了!”
韦海道:“二哥在山上,他伤得也够重,肩骨全显了出来!”
余上服道:“柴云帆和他的人可将这座山的进出通路全把守住了?”韦海道:“全按下桩卡了,老柴是精明人,动作快,手眼活,办这些事俐落得很,别看我们哥几个在他头顶上,七哥,要比心思,可不定比得过他!”余上服悸然道:“自己入比个鸟?要比,同姓敖的去比,谁能拿下他,才算是高明!”
韦海哑声笑笑,道:“七哥,姓敖的逃不了,如今天黑如墨,视线不清,他有的是地方好躲藏,不用多久,只待天色一亮,我们就等着捉活的!”
余上服“呸”的吐了口痰,道:“但愿他不要瘟在哪个老鼠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