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仙-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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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耍起无赖来,竟是如此的麻烦!花尘子,是一个无法面对的对手!林一只得对其置之不理,听之任之。只是他悬着的小心,再亦放不下来。
不过,这女子亦有识趣的一面。在林一与乐成子说话的时候,她总是躲至一旁,以示回避的善意!
“……若非你舍命相救,老夫不免遗尸荒野的下场啊!”乐成子喟叹了一声。其神sè欠佳,一脸的倦意未消。看着身边神情淡然而从容的林一,他一时心绪难平。
记得初次见到这年轻人时,还是在大夏正阳宗外的小镇上。当时,那不过是一个喜欢吃包子的练气小子。
此后,这炼气小子成为了筑基的修士,并牵扯出诸多的是是非非,大夏仙门亦为之风起云涌。当此子有了金丹修为之后,便如蛟龙出水,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时不过两百年,当年的那个一味隐忍、而受人摆布的小子,不仅有了金丹后期圆满的修为,还有了斩杀元婴修士的本事。眼下想起来,还是令人难以置信啊!这还是一个晚辈吗?若是大夏正阳宗的晏起获悉此事,又会作何感想呢?
此外,那叫作花尘子的女子修为可不低,又是名门大派的出身,却同样对这小子低三下四地一味地奉承。这都是怎么了?是时过境迁,还是物是人非,抑或是自己真的老了……
要知道,他乐成子的修为与阅历非同一般,却于九州的八十多年中吃尽了苦头,可谓是步履艰难啊!而这小子不仅安然无恙,还愈发的逍遥自在……
看着乐成子神不守舍的样子,林一淡淡笑道:“你以为,我在以德报怨?”
恍然之中,乐成子轻轻摇头,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只不过,老夫不以为与你有何仇怨……”
玄天门逼得林一九死一生,害得兰琪儿尸骨无存,任谁说来,这都是一场深仇大恨!可乐成子如此的以为,却是相当的坦然。而其身边之人,未作反驳,只是眉梢耸动,轻轻暗吁了下。
见林一如此的淡然,乐成子颇为欣慰。他手拈长须,颔首说道:“修道之人,惺惺不昧,六尘无踪!除却道心之外,又何来的私yu呢?岂不闻古人有云,其德不离,是谓素朴……”话语一顿,他忽而现出几分歉意来,不无诚恳的又道:“而老夫身为仙门长者,力担传承之责,不得不为后人着想,而从此少了素朴之心啊!”
林一不再旧事重提,乐成子亦不能代玄天门及列祖列宗认错。不过,这颇为婉转的一番话,却是道出了他内心的苦衷与隐晦的愧疚!
所谓的救命之恩,当结草衔环以报,不过是世俗间的是非说。修道之人讲究的是收身心,归寂定,求真趣,又怎会枉生执念而有损道心呢!
故而,乐成子不谢林一的救命之恩。而后者则是本心自然,就一事了一事罢了!
由此可见,这二人的道境,不以修为的不同而有高下之分。
或许,这才是乐成子对林一的欣慰与赞赏的由来。而他作为玄天门的长老,即便私yu作祟,却无关乎恩怨情仇,等等……
“你不想回……回家看看吗?”乐成子回首看了一眼花尘子,见对方正围着一个货郎担子瞅着稀奇。
“家……”林一的眼光望向了远处,轻声说道:“太远了……”
乐成子深以为然,点头说道:“千万里之遥啊!来回一趟着实不易!”
林一轻轻摇头……
二人边走边说,不多时寻至小镇传送阵的所在处。
“今ri一别,当是永诀!”乐成子止步转身,释然一笑,说道:“九州的八十年,算是收获良多吧!若是门下可以多出几位元婴修士,老夫不枉此行!”
林一默不作声,乐成子又说:“我要将来往此地的途径传与后人,固步自封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啊!
闻言,林一迟疑了下,还是说道:“若有往来,固然是好。而彼此两地强弱有别,还须……”
“老夫明白!”心领神会的乐成子打断了林一,接着舀出一枚传音符示意了下,又道:“这是当年为你所留,他ri,说不定还会派上用处。你以为如何……”说着,他脸上多了几分征询的神sè!
沉吟了下,林一缓缓点了点头,改作传音说道:“我曾于夏州玉山镇的柳家、天震门以及清幽谷落脚,这三个地方可作临身容身之所……”
乐成子眸光闪动,露出了笑容。他收起传音符,整了整衣容,冲着林一拱手说道:“林小友!多多保重,老夫去也!”
林一同施一礼,说道:“一路顺风!”
再次将林一细细端详了一番,少顷,乐成子自顾点点头,呵呵一笑,转而走向不远处的传送阵,于身后丢下一句话——
“若能见到公冶干,别忘了蘀老夫问候一声!呵呵……”
……
乐成子返回大夏了!
笀元无多,又放不下玄天门,加之路途遥远,这老头早已是归心似箭!
林一将乐成子送至就近的传送阵,彼此分别!正如其所说,一别当永诀!
世俗中有江湖,仙道中多是非!人与人的相遇相识,只是一场缘分罢了!无论是你死我活的相争,还是相见甚欢的一段温情,最终不过是途中的一道风景!
一路走来,一路走去,告别一道道的风景,抛开一个个背影,匆匆的脚步,匆匆……
山坡上的林一默然出神,不远处的花尘子凑了过来。
这女子舀着一绢花在手中把玩着,浅笑盈盈的样子,俨如世俗间的女儿家,自有一番明媚的风情。
“自古伤感多别离!好在有我相伴,臭小子,你知足吧……”见林一送别友人后有些落寞,花尘子笑嘻嘻地说道:“正是花开烂漫时节,是去看高天流云,还是于此山野小镇游玩呢……”她一个丽礀出尘的女子,浑然没有那种自矜的神态,反倒似一个顽皮的小丫头,只想着怎么开心取乐!
林一转过身来,嘴角上扬,眼睛一霎不霎地看着这鬼魅多变的女子。
察觉对方神sè有异,花尘子好似被吓到了,猛地往后一跳,佯作惊讶道:“怎可如此看我?莫非没见过貌美的女子……”说着,她还将双手躲至背后,生怕有人抢了绢花。这哪里还是一个数百岁的元婴高手,这分明就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娃娃。
“呵呵!”如同被花尘子逗乐了,林一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老妖jing……”对方神sè一喜,说道:“我是什么……”他嘴角一撇,说道:“你是小妖jing……”
“臭小子!不许这般骂人……”脸sè一红,花尘子顿足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却还是受不了被骂作妖jing!毕竟身为女子,总有自家的忌讳!
林一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直奔来时的街道走去,不忘反唇相讥道:“臭丫头!我骂的就是你!”
“你……”花尘子咬牙切齿地挥动拳头,恨不得立即出手杀了这可恶的小子。可尚未发作,她脸上yin霾已去,竟是“咯咯”的笑着追了上去,有些惊奇地喊道:“有生以来,你可是第一个敢这么骂我的人……”
林一脚步一顿,禁不住闭上双眼。不待那女子临近,他猛地转身冷叱道:“不要跟着我!滚!”
花尘子笑脸一滞,‘咦’了一声,惊道:“胆大包天的小子!我跟定你了,又如何?”她已将手上的绢花收了起来,带着挑衅的神sè喊道:“有本事打一架啊!莫以为我杀不了你……”
街道上,一对年轻男女争执起来,引得路人围观,还有人好奇地窃窃私语。
林一看着那有恃无恐的花尘子,不禁叹了口气!泼皮无赖不过如此吧!还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女泼皮,这真是造化弄人!
乐成子返回大夏的时候,林一便想随其一道返回夏州。可花尘子便如一条尾巴跟在身后,根本摆脱不了。他可不敢带着这么一个祸害上路,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底细,只怕是再无安宁之ri了。
如此的被逼无奈,林一还真的想打一架!花尘子想杀人,他同样没有怜香惜玉的慈悲。可莫说彼此修为相差太多,便是这集镇的所在亦不是动手的地方啊!
不过,眼下已无乐成子的拖累,倒是可以与其周旋一番!
花尘子正自虚张声势,就差挽袖子跳起来喊叫了。见围观的路人多了起来,她愈发兴奋,忽又神sè一怔。原地哪里还有林一的身影……
“臭小子,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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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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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茂密的丛林中,好似飞鸟乍惊一般,突然冒出一个灰色的身影,直奔云霄而去。其后,一个粉色的人影紧随不辍……
……湖光浩渺的水面上,有清风骤然袭来,两朵浪花次第绽开,不一会儿,又是两道人影霍然出水,追逐而去……
……寂静的山谷中,雷鸣大作,“砰、砰”的炸响声不断,接着冲出一男一女。前者一身灰袍,手拎铁棒;后者身姿俏丽,直呼与我站住……
转眼间,已是三个月过去。秋风西来,草木黄落,风物凄紧。
梁州以西的彩霞谷,层林霜染,山披锦绣,一片秋日景象。
于这谷口的一块大石头上,林一大马金刀地坐着。玄金铁棒倚在一旁,他的手里拿着紫金葫芦,仰首灌了一口酒。其眺望了一下几里外的集镇,又转而看向远处的大海,这才无奈地‘哼’了一声。
十余丈外的一棵大树下,亭亭而立一粉衣女子,正是一脸得意的花尘子。见林一喝酒的架势颇显豪爽,她不由‘嘻嘻’一笑,自语道:“这三月来,打也打了,跑也跑了,风遁呀、土遁呀、上天呀、入地呀,还真是花样繁多呢!这便是浪迹天涯吗?真是有趣啊……”
“咕嘟、咕嘟”又是灌了一通酒,林一长吐了口酒气,轻轻摇了摇头。用尽了法子,狂奔了三个月,要摆脱的人却未曾远离过半步!本以为自己的风遁术颇为神异,可魔女的遁术更为惊人!据其所说,她不仅擅长‘魂遁术’,还精通五行遁法……
林一不是没想过动用魔印来对付花尘子,可不待手印结成,对方立即躲得远远的,还狡黠笑言道,神通再是厉害,无处可用亦是枉然呀!
那女子见识过魔印的威力,一点儿都不愿意吃亏上当。而真刀实枪地打起来,林一与对方的修为相差太远,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为此,他无可奈何!
不过,只要林一不翻脸,花尘子便从张牙舞爪的妖精,变回温良恭让的良家女子模样。而无事献殷勤,非奸非盗,亦绝非善类啊!
如此这般,经过一场历时三月的追逐之后,林一知道摆脱不了这个女泼皮。当来至梁州以西临海的这片山谷,他索性不跑了!
……
二人所在的谷口往东四五里外,便是凡人所居的彩霞镇,四下里并无修士的踪迹。
歇息作罢,过够了酒瘾,林一收起了玄金铁棒,隐去了身上的气势,便起身往小镇上走去。见状,花尘子‘嘻嘻’一笑,亦跟着敛起了修为,紧随其后。
山路平坦,二人的脚步轻快。林一身着灰色的道袍,头顶一根龙首簪,腰下挂着小葫芦,眉宇间自有一番不俗的气度。他背着双手,神态悠闲,与早先的狂奔乱逃是判若两人。其身后跟来的花尘子,长裙飘逸,莲步轻盈。那如花一般的笑靥之中,尽是说不出的快意!乍一看,这倒像是结伴而游的一双凡人男女。
“花尘子,你这般跟着我,何时是个尽头呢?”林一不再横眉立目,而是嘴角上扬,神情中透着几分惫懒与随意。
见林一不跑了,还能带着愿赌服输的样子说话,花尘子禁不住又得意地‘嘿嘿’一笑,神态中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顽皮。其身姿窈窕,花容月貌,衬着那被一束花环轻挽肩后的如丝长发,出落的美艳动人。手指轻绕着一缕发梢,她欢快地说道:“只须将我欲知晓的一切相告,说不定我便放过你!如若不然,我便是跟着你一生一世,又有何妨……”
“你想知晓什么?”林一随口问了一句。察觉身后有路人从远处走来,他转身看了下。当眼光落在了花尘子的身上,对方又趁机趋前几步。
二人相距不过丈余远,未见林一生出异样来,花尘子暗舒一口气。她学着对方的样子背着双手,踱起了方步,窃笑了下,出声问道:“于魔冢之内,天道魔塔之中,你可曾见我天道门祖师的遗骸?这八十年间,你之所见所闻又是什么,须一一详说,不得遗漏!此外,你与道齐门的鲁牙有何恩怨,他又为何追至未央海寻你?”
林一轻轻点了头,不答反问道:“我自魔冢脱身之后,你是如何发现又是如何一路寻来的呢?”
“我是……”花尘子一怔,冲着林一的背影瞪起了眼睛,威吓道:“小滑头!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若是让松云祖师知晓毁坏魔冢的还有一人,你死定了……”
轻‘哦’了一声,林一回身瞥了一眼花尘子,转而又四眺远山,不以为意地说道:“说我毁了魔冢,可有物证?可有人证?你既然有此一说,何不广而告之,亦好让我这个罪魁祸首伏法呢……”
“你……哼!本以为遇到个狡诈之徒,未想到还是位牙尖嘴利之辈……”花尘子哼了一声,扬起精巧的下巴,决然而然地又道:“不说亦罢!从此便与你这个臭小子浪迹天涯……”
林一轻轻摇了摇头,晃动了下身子,脚下移至路边站定,说道:“你若是许诺不再纠缠,我便与你说了……”
花尘子闻言一喜,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路人,不忘催促道:“你先说说看呀……”
林一呵呵一笑,却不再出声。那石塔,原来是天道魔塔,应是天道门的镇山之宝!如今,宝物被鲁牙抢去,天道门又怎会善罢甘休!而花尘子察觉自己的形迹之后,并未告知他人,显然是心有顾忌,或者是另有所想。不过,这女子的话不能轻信,还须为此斟酌一番才好!
见林一不说话,花尘子亦跟着闪至路边,有几个年岁不等的村夫民妇走近——
“李家的娃儿可真是神奇,如今不过垂髫之年,却博古通今……”
“据说那娃儿于门前的池塘边摔了一跤之后,便性情大变……”
“那不是性情大变,而是开了天智,通了神窍,法力无边啊!我家隔壁刘二多年的宿疾都被那娃娃给治愈了……”
“村口李婶的眼疾已患多年,却是经那娃娃随手一点,阴翳顿消……”
“都说那娃儿是仙人附体,识天机,辨阴阳,断生死……”
“还请诸位慎言!我等前去求仙缘,祈福荫,当尊称那娃娃一声李仙长才是……”
“是啊!是啊!当尊称李仙长……”
“瞧瞧路边的这小哥与这位姑娘,啧啧!可真是一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