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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神针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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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见两人就要斗嘴,赶紧打断道:“叶老师,我说这也没咱们什么事了吧?要不回去?”却听得小路上一个苍老豪爽的声音传来:“哈哈!既然来了(LIAO),哪有就走得道理,怎么也得喝几杯酒,免得出去了人家笑话我大老粗,不懂礼数。”

三人回头望,只见老人朝亭子走来,这大雪天里,只穿了中山装,身形清癯瘦削,步伐有力,除了须发雪白之外,哪里有一丝老态的影子,更不像刚得大病之人。李成心下暗奇,心道这老人正气倒是远盛于常人,恢复的如此之快。

一个中年妇女从远处急急的跑来,给老人披上一敞大衣,嗔怪道:“爸,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太冷,你才刚好,哪里吃得消。”老人却不理会,抖开了衣服,大马金刀往亭子里一坐,说道:“不碍事,有这个小神医在,不怕。来,你没吃饭,我也没吃饭,去烧几个菜,拿瓶酒来。今天就在这里吃。”妇人不敢违逆老人的意思,只是眼巴巴的望着李成,期望他能劝劝,李成说道:“没关系,病人在床上躺了几天,大病出愈,出来接接地气,有利于恢复。”妇人见识过李成治病时的奇异之处,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开心地去弄饭菜了。

老人大笑:“你们看看,这有本事的人,说话就是板上钉钉。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就像我们搞革命,不走中间路线。当初我就说了我这媳妇,别把事情搞的太复杂,生死一条命注定,管你富贵贫贱,阎王爷不收你,想走都走不了。”

不一会酒菜已经整好,是家常小炒,味道偏向四川口味,值此冬日,酒是好酒醇入口,菜是好菜辣舌头,麻辣在舌底翻滚,暖意从胸腹间烧上喉咙,正是一大享受,。席间李成听叶张二人称老人为将军,看他岁数,怕是抗日解放朝鲜战争都打过,不由得肃然起敬。中年妇女也跟几人在一起吃饭,却是在监督老人的酒量,说是不能超过半斤,这个标准显然大大低于老人的期望值,一会功夫酒就快喝完了。

将军举杯敬李成,道:“李医生,我虽然是个唯物主义者,可是对于传统的东西我还是相信的,马克思讲万事万物都有矛盾嘛,我是万物之一,也有矛盾,又信唯物主义,又信神秘主义,这个就是我的矛盾。”李成初次跟老人接触,听他说话有趣,不由得笑了起来。将军继续说道,“文革的时候我当了几年牛鬼蛇神,住茅棚里,天天开荒山劳动改造,有一天人家带我们去砸一座道观,那会不是要破四旧嘛,跑过去一看是哪是什么道观,就是深山老林里一间茅草屋子,一个道士自己种菜吃,衣服都破破烂烂,人也是神神经经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天,几个红卫兵要烧草棚,我一看不行啊,这草棚一烧,那道士没地方躲,非冻死不可,最后还是没拦住那帮人,屋子给烧了。到了晚上我放心不下,偷偷抱了床棉被过去。那道士果然还在那里,就坐在烧过的草灰上,说要给我批命,那次批的可真是准啊……”老人说道这里却不再说下去,一仰头把最后一杯酒喝掉,道,“好酒啊,二十年的茅台。”

老人的儿媳妇也是第一次听老人说起这种事情,饶有兴趣的在听,见老人不往下说了,知道是什么意思,笑着又开了瓶酒。老人继续说道:“那道士说了很多,我后来这些事情,连几个儿媳妇是干什么的都说准了,最后说我的寿数是81,我当时奇怪,问他是怎么算的,他说我最后一次杀人的时辰加上个六十年,就是我的死期。今天李医生给我治好之后,我脑子清醒,才想起这个事情来,六十年前的这个时候,就是中午你给我针灸的那个时辰,我差点就死了。哈哈,这件事那道士没算准,我还是活过来了。”

听到这里,李成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说道:“将军,您最后一次杀人,是受伤了吧?应该是肚子里那刀伤。”

“是,子弹打完了,跟鬼子拼刺刀,他娘的,肚皮上一刀捅进来,差点被鬼子剖腹了,当时我就想剖腹而死那是日本人的死法,我可不能这么丢人,咬咬牙让我活下来了,军医都说我命大。”将军回忆道,过了会奇道:“李医生,我身上伤疤不少,您怎么知道是肚子上这刀伤?”

张云裳问道:“听针?”

李成点了点头。

“不知道小李老师是哪一派的传人,黄远庭我知道,他可没这功夫。”张云裳追问。

“不算流派吧,是我师傅他老人家自创的,功叫黄庭功,针法还没名字。不过跟黄庭内外景没啥关系。”

“黄者厚土之色,庭者中空之用。黄庭功,应是取厚德以载之像,你施针的时候我一直在把脉,脉象不乱,正大光明,这门功夫怕是年代久远。”张云裳道。

李成也佩服起张云裳来,这厚德而能载,中空而大用的道理,他也是最近才悟出来。虽然人家搞电针有点不务正业的味道,可这理论功底确实是自己比不上的,只从一个名字一次针灸,就将这门功夫的特点说的丝毫不差。

将军见两人说的有意思,一言不发,边喝边听,示意两人继续。

第三十四章 论道(下)

 “小李老师,我敬你一杯,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张云裳恭敬地站起身来双手端着酒杯。他是个学术狂,人情事故上只如孩童,倒是至性之人。

“不敢,您别折了我的寿,快坐下快坐下。”李成赶紧站起来。

张云裳到底是个急性子,没有客套几句便开口问李成内家针的事情。他几十年坐诊京城,诺大的北京,一些所谓的名家如过江之鲫,大江南北的奇人异士见了不少,真正有内气的就是一个山东李可施李老爷子,金针独穴,张云裳目睹过他一针救人必死之病,那时候就想根李可施学徒,不过老爷子思想保守,不传。他去世之后就再也没碰上类似的高人了。可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嘴皮儿耍耍漂亮,真动起手来比他还不如。像李成这样一针见效,还能把他的电针弹出来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再加上李成这跟一尺三寸三的金针,绝对是内家针,一般人,使都没办法使这根针。

张云裳有心拜师,可他的年龄都够做李成的爷爷了,实在拉不下这个老脸,只好旁敲侧击,道:“小李老师,您刚才是听出来将军的伤,听针我也知道一点,当年上海滩的石屏先生就是内家听针,可也没这么玄乎能听出伤口的年份吧?”

说道这里将军也来了兴趣,酒杯也放下来不喝了,众人凝神静气,只听李成怎么讲法。

“当然听不出来,我也是推断,刚才将军讲的那位道士,能说出今天这个时辰将军有身灾,又能坐在大雪地里半天不倒,想来一定是炼气修道的人,后来将军也说他算的准,他说了一个六十年,总有他的道理。”李成理了理思路,继续道:“六十年为一甲子,六十年前的此时,只怕比现在更加寒冷。”

将军应道:“是,那时候在东北,撒泡尿能冻住半截。”众人莞尔。

李成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的估计是当初这刀伤受的寒气,将军五官线条粗厚,这种人医经上讲是五气平均,寒暑难侵,将军当时跟敌人刺刀见红,正是杀气旺极之时,阳气不藏发出体表,这时候那一刀捅的深透,阳气在表不在里,与天时相背,因此受了寒气,尔后六十年不发,乃是将军正气旺盛压制之故。”

若不是李成上午露了一手神乎其神的针技,几人只怕要把他当初江湖骗子了,张云裳说道:“小李老师,我医书读的也不少,内经上讲,一呼一吸为一息,一息之间脉行六寸,一日一夜,人一万三千五百息,脉行八百一十丈。前朝的御医,能以此算人几日死,这个是有根据的,我爷爷就有这个水平。可你说这六十年一甲子,又是什么道理?难道能推到这么远?”

“一甲子六十年,正是天干地支配尽之数,天干十,地支十二,天干配五脏,地支配六腑,经脉也是各归其脏腑,呼吸之间脉行,至死不息。我以为人身如钟表,又如星辰运行,轮回不息,古人讲人身即一小宇宙,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六十正是五脏六腑的尽数,所以六十为一轮回。五气俱衰,本元泄露,这是自然大道,常人不可违逆。那道士说最后那次杀人六十年后,应该就是指五气俱衰,寒气不能压制的时候病发。当然我是推不到这么远,只不过听将军讲,想当然的以为是这个道理而已,也就是嘴上功夫。”李成道。

这番话说的似是而非,叶一溥若有所思,张云裳不死心,继续问道:“这个且不讲它,我听你说阳气发于表,这腊月寒冬,阳气潜藏是常理,它怎么发也不能像夏天那样发的散,所以冬天得寒病的极少,你这么说,似乎有道理,可我总觉得站不住脚。”

“内家功夫练到深处,可以倒阴还阳,所以能行生杀之道。”讲到这时,李成已经没了拘束,整个人自然流露出一股自信的其实,挥了挥手示意老张不要插话,道:“我知道你想说将军没有内家功夫,不过当时的情形,将军杀气正盛,生死之间进入那种状态是很有可能的。”

“岳爷爷有词讲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一般人只知道这是词写的气势大,却不知道这一怒其实就是杀气,我师傅讲杀气有正有邪,岳爷爷这一怒是国家将亡之恨,当然是正气冲天,雨水不落,其实就是真阳升腾之故。跟《列子》上秦青学歌,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的典故是一个道理,说的是一回事,都是描写内家功夫到了极致处的境界。”

这一番道理娓娓道来,叶一溥张云裳句句能懂,偏偏闻所未闻,良久叶一溥叹道:“老张,我们都是世家子弟,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

李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术业有专攻嘛,我小时候被祖父辈打板子,背的都是孔孟之道,老庄周易也有不少。医书却没看过,那时候记得清楚,里面许多篇章,内容其实相互呼应,比如庄子讲虚室生白,老子言飘风骤雨之道,孟子讲气一则动志,志一则动气,这些话虽不同,内理却是有脉络可寻,后来在监狱里根师傅学了针灸,知道了人身气脉,回想起周易来,只觉得古来大贤,不同人不同时的言语,骨头里都是一脉相承。不过我到现在也没有领会出来,只是有这么些认识,远远谈不上系统。说来话长,我学医至今也不到四年,可以说是半路出家野狐禅,两人老师可别见笑。”这几句话极短,不过一分钟便讲完了,可叶张二人是知道这话的份量的,周易老庄孔孟,常人能通读下来就算不错了,尤其是周易,能有自己见解并且能运用的人,都是天生智慧,凤毛麟角。

将军是越看李成越顺眼,小家伙刚才说话虽然听不懂,可是把自己根岳飞放到一起比较他是听明白了,李成浑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拍了一个超级大马屁。

叶一溥张云裳两人今日大开眼界,虽然李成的理论有些毛糙,细微处尚有商榷之处,可是这个方向却是闻所未闻,这样的学问要能做成了,那可真的是惊天动地。

“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弟子,你师傅也是有传承的吧?”叶一溥究根问底。

“我师傅只教我针灸,我也只会针灸,不瞒您说,我到现在连汤头歌还没来得及背全。我师傅是家传的功夫,祖祖辈辈都是赤脚医生,历代口传身授,我师傅出师的时候,正碰上三年自然灾害,那光景练树皮都没有,更别说草药了,我师傅就是从那时候起渐渐偏向于针灸的,那时候书少,我师傅又是常年在大山里,诊治只靠自己琢磨,反而独辟蹊径出一条路来,现在他治病已经不开药方子了。”说起师傅,李成脸上浮出一丝骄傲,他是在监狱里学的医,没旁人比较,出了社会才知道自己师傅有多厉害。

“山野之间多奇人啊,老叶,亏得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在针法上,应该没几个人比的过,嗨!坐井观天啊!”张云裳叹道,落差太大了,他一辈子做针灸,竟然比不过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再加上之前的人情冷暖,一天之内迭遭打击,张云裳不觉间神色萧索。

“老张,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内家针凭的是内家功夫,在针法脉理上,小李就不及你了,有些东西还是要火候年头,取巧不来。你们两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叶一溥这倒不是安慰,他虽然几十年少历临床,可医道本是个触类旁通的事情,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基本功扎实自不必说,临床经验更是不差,所缺者唯一点悟性而已。叶一溥红尘中打滚,看事情往往深透,因此能说出这番话来。

“小李老师,我这次一定要根你回去,拜你师傅为师。”张云裳道。

“这……”李成不仅口吃起来,一想席上这几人都是人老精鬼老灵,自己再瞒下去也没意思,干脆一点反而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于是原原本本把自己坐牢,认识了无期徒刑的师傅的事情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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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人生只如初见

 傍晚时分,李成和叶一溥一起出来,去见一个律师。这个倒不是老将军安排的,是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是将军的儿媳妇。本来说是请那律师过来,叶一溥乖巧,说打扰太久,我们自己去找行了,帮打个招呼就好。

出了院子,李成被冷风一吹,竟然打了个喷嚏。张云裳奇道:“小李师傅,你这身功夫还会感冒?”

“以前不会,现在功夫炼到后面,就和常人一样了。”李成笑笑说。张云裳听的半天不言语,似有所得。

车子上了大路,叶一溥看老张还在发呆,笑道:“别想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你还想炼功夫?”

张云裳被说中心事,老脸一红,转开话题道:“老叶,其实将军那的酒真不错,我还想多喝点,没好意思开口。”老张眨巴了几下嘴巴,啧啧说道。

“别不知足了,你个土包子,后备箱里那是人家送的青花,拿去换茅台够你喝好几年的了。”叶一溥笑道,他年纪虽大,开车却像小伙子一样快。

“我知道,一个瓷瓶子嘛,别以为我不认识古董,不过给我也没用,这是人家送的礼,你说拿去卖钱多不好意思,自己收着吧,又怕磕磕碰碰又怕贼惦记,”张云裳在后座上伸懒腰,叹道:“钱真是个王八蛋,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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