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手画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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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架子上的衣服打了包。
若原抱着自己的几件衣服,跟在于安之身后出了这家店,老板送他们到门口,挥着手热情道:“客官下次再来啊!”
天阴沉沉的,覆盖着天空的云层看起来好像蕴含着丰富的水汽。忽而刮来一阵凉风,若原打了个寒颤,下意思地向于安之那边靠了靠。
于安之单手拎着衣服,觉察到她的靠近,眼底浮上一层笑意。
“这么冷,要立冬了吧!”若原将衣服紧紧抱在怀里,忽而发现已有路人传上了棉夹衣,心中庆幸自己挑的都是厚衣服,虽然样式朴实,可摸起来就很暖和。
“没几天就要立冬了。”于安之闲闲回道,忽然觉察到鼻尖一凉,他伸手摸了摸,触到一滴水滴。
若原同时吃惊地说:“哎?下雨了?”
一开始还稀稀落落的,仔细看才能发现雨滴从天而降,直到路面被浸湿,雨开始变大,细细的雨丝织成一张繁密的网。
若原把衣服顶在头上,急急忙忙往前冲,狂奔了没几步,就被于安之一把拉住;“雨太大了,不如在附近躲一会。”
她一想也是,离客栈还远,冒雨回去后肯定全身都湿透了,她抹了把被雨水糊得睁不开的眼睛,看中不远处一家店铺,反手握住于安之的手:“我们去那里避一下吧!”
若原的手软软的,因为淋了雨而有些冰凉,于安之被这样一双手握着,有那么一瞬,心底某处隐秘的地方有什么在萌动的感觉。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于安之知道站定在屋檐下,还在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的侧脸。
这是一家门面破落的店铺,牌匾歪歪扭扭地挂在上头,蛛网上沾满了尘土。他们两人挤在窄小的屋檐下,破败的衣服潮乎乎的,散开的头发紧贴在脸上,说不出的狼狈。
“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啊。”若原有些担忧地说,同时扭头看向于安之。
他对上她的眼睛,这才发现他的失态,很自然地微微一笑,安慰道:“再等一会吧,若是雨一直下的话就不要再等了。”
“也好。”若原表示赞同。
这时又刮起了一阵风,吹得雨丝斜着打到她身上,若原忙向内推了一步,紧紧挨着墙。
就这么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屋檐下的灯笼随风摇摆着。烟雨朦胧中,一人步履蹒跚地向这边走来。
若原眯起眼,那人似乎瘦了很重的伤的样子,她还未看清他的模样,于安之忽然快步走入雨中,朝那人走去。
于安之认识他?
若原犹豫了一会,重新将衣服顶在头顶跟了上去。
“武二。”
于安之看着一身血迹摇摇欲坠倒的年轻男子,眉头阴郁地皱起。
那晚武二为护他出逃引开了对他的攻击,一人对敌数人,于安之本想他离开后武二不用顾及他,压力会减轻很多,或许能完全脱身,谁知他虽然逃了出来,身上却带了这多么伤!
武二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了,他花费好长时间才认出面前的男子,心下一松,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于安之眼疾手快拉住了往地上倒的武二,若原在这一瞬看到了他冰冷的表情,不禁一愣。他身上散发的寒气掺杂着凛冽的杀意,逼得若原倒退了一步。
于安之一言不发背起武二向前走,若原默默跟在他身后,再次看向他的脸,已然没有了那种吓人的凌厉,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程度。
若原快走几步,在和他并肩的时候对他说:“他好像伤得挺重,还是先带他到前面那家医馆看看吧。”
于安之脚下一顿,便拐入街边那家清冷的医馆。
那大夫半辈子都带着这小镇中,大概从未见过伤得如此严重的人,见武二一身是血,便变了脸色,自动将他们归到了逞强耍狠的混混的范围,心中一直猜测着此人受伤的缘故,但被于安之冷冷盯视了一眼后,打了个哆嗦,立刻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给武二身上伤口包扎好,又开了药方,大夫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送走了三人。
于安之背着武二回到客栈,若原直接拎着药找到小二,吩咐了一下注意事项,请他帮忙熬药。之后她将新买的衣服放回屋中,又到旁边于安之的屋中看看是否有她能帮得上忙的。
房门半开着,她估计是于安之用脚踢开的,向屋内略略看了一眼,若原便默默撤回了头。
于安之脱了武二衣服,正拿着一条干毛巾给他擦身,虽然在医馆中收拾过,出去时于安之又将新买的衣服展开全都披在了他身上,但一路淋雨回来武二身上还是湿了。
看容貌便能看出武二年岁并不大,骨架刚刚成型,既有着少年的清秀之意又暗含力道,身上多处都包扎着白色绷带,一副病弱模样晕倒在床上。在若原匆匆一瞥中,正看到于安之弯腰,一手撑在床沿,一手拿着毛巾擦着武二的身体,动作说不上温柔,垂着眼,淡淡的也没什么表情,可若原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一样心脏猛跳了好几下。
她自认看不透于安之,却十分清楚他那英俊表皮下狠决的心。他其实不必亲自照顾武二的吧,叫人来帮忙不就可以了吗,毕竟身份在那,武二只不过是于安之的侍从罢了。
若原背靠着墙站着,有些激动了,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十分地渴望穿破时空抓回一架照相机回来。
神思飘摇间,于安之淡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你可以进来了。”
若原愣了一下,方才晓得他一早便发现了她,这是在叫她。走进屋一看,果然,他已经替武二换好了衣服。
于安之另拿了一条毛巾递到她手中:“帮忙擦擦他的头发。”
若原接在手里,瞄了一眼武二,头发湿漉漉的,洇得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她搬了椅子坐在床头,将武二扎发的绳子解开,拢到枕边细细擦着。等到已经半干时,忽然想起楼下熬得药,算算时间也该好了,怎么还没送上来。
小二事多,忘了也未可知。若原将毛巾搭在床头,对于安之说了声便下了楼。
当她用毛巾垫着碗走进房间时,首先入眼的是坐在窗边的于安之,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留给若原淡漠的侧脸,不知在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这章是写在笔记本上的,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打字速度,好不容易写到晚上写完了,结果紧接着码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三千字,还有一章未打上来,还有半个小时就断电断网了,明天早上传吧,泪,那么慢好丢人。
33
33、守夜的一晚 。。。
听到若原的动静,他抬眼,唇角微微上挑,那君地风流倜傥的于公子便又回来了。他抬起武二的上身让他靠在床头,掰开他的嘴,对若原说:“过来,我帮你喂他药。”
“嗯。”若原应了,坐在床头,提着勺子搅搅黑乎乎的药汁,极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顿时觉得胃抽搐了两下,摈住呼吸舀了一勺药汁,吹了几口,贴到嘴边用唇瓣试了下温度,觉得可以入口了方才喂到武二口里。
于安之与若原两人配合默契,一碗药不费功夫就喂到了武二肚子里。若原将空碗放回桌上,掏出手帕将他嘴角流出的药汁揩干净,待于安之扶着他躺回床上,若原才松了口气,端起药碗说:’我去把碗送下去,你赶紧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吧。“
“嗯?”他用鼻音轻哼了一声,尾调滑滑地上升,语带笑意道:“你很关心我嘛。”
情绪恢复得这么快?若原眨巴眨巴眼,调笑回去:“对呀,咱们英俊多情的于公子谁能忽视得了呀。”
他靠着墙扬起下巴哈哈笑了两声,直到若原关门离开,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下去,他抬起自己的手,低头凝视,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却见他忽而狠狠一握拳,低低的嘲讽声从喉中溢出:“忽视我没关系,可是你们既招惹了我却还轻视于我,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吧!”
夜色苍茫,客厅里挂钟嘀嘀哒哒的声音规律且持久,若原睁开眼睛,走廊上开着的灯从门缝透过来,微弱的光让她勉强看清了屋中的摆设。
这是她的卧室。
若原从床上坐起来,找到床边拖鞋,站起来时发现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吊带睡裙。
她忽然想起来,她不是穿着这件睡裙穿越到古代了吗?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些人,和两个叫做丑奴和于安之的人一起住在南方的一所宅院中,夏闻蝉鸣秋听雨,生活自在而逍遥,大家住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样融洽。
可是她现在怎么回来了?
对了,那只是她刚才做的一场梦而已,若原心想。这个认识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而她也很快接受了。
她打开房门,客厅里冷冷清清,窗户开着,风将窗帘灌得鼓鼓囊囊。桌子上的白色磁盘上有一个大肚小口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水。
可是不知为什么,那些水好像有生命一样慢悠悠打着旋,中间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多喝水有利于身体健康。若原想,抱起玻璃罐把里面的水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不一会她就觉得小腹涨涨的,急忙起身去厕所。可是她却怎么也打不开厕所的门。若原急得不行,冲回客厅从沙发下面摸出一把斧头来,又一溜烟跑到厕所门前使了吃奶的劲砸。
不知努力了多久,若原憋得想跳脚,厕所门忽然开了。
她大喜,忙要冲进去,武二却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她说:“你要感谢我,是我帮你开的门。”
“真是谢谢你!”若原双手捧在心口,一脸感激地望着他:
“你真是好人!”
“嗯,好人啊……”若原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从梦里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客栈房间的窗户没封好,能感到外面窜进来的凉气从她的头顶游走而过。
很快,若原间便感觉到小腹的不适,她一下明白了刚才那梦的含义。
天气渐冷,身上的衣服穿得多了,在客栈睡觉的时候她便脱了外衣。所以掀开被子时她被冻得浑身一颤,连忙摸到衣服穿了上去。
她点亮桌上的小油灯,颤巍巍的小火苗好歹带来了一点光明,她持着油灯,打开房门。
屋里虽然备着马桶,可她总觉尴尬,用不习惯,宁愿多走几步到楼下去上厕所。
站在走廊上,她才发现于安之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他将床让给了武二,那他睡在那里?
同床?不会的,那张床窄到只睡得下一个人。房间里又点着灯,莫非于安之打算整夜不睡守着武二吗?
若原解决完个人问题再次上楼时,忍不住敲了敲于安之的门。毕竟之后的一段时间她都要依靠着于安之的,得打好关系,不如替他半夜,何况武二还在梦里帮了她一个忙呢,她守夜看护他就当感谢吧。
于安之来开门时看到是若原,眼底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虽然看不出有疲惫之色,可开口的声音却有些沙哑:“这么晚了有事吗?”
若原透过他向屋内望去,见武二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中,便压低了声音道:“你一直没睡吧,正好我醒了,你到我屋里睡吧,我替你守着他。”
“守夜很累的。”他低声浅笑,声音暗哑:“何况你也看到了,屋里可只有椅子能让你坐,武二的床是不能让你爬的,半个晚上你就只能坐着,不后悔?”
以前赶稿都要在电脑前熬个通宵,这点事算什么?若原皱皱鼻子说:“别小看我啊。真是,好心帮你你还轻视我。再说了,我能去爬武二的床吗?”她自是知道于安之是在和她开玩笑,于是撒娇般抗议:“你别毁我清白哦!”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好了,多谢你好心。只不过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去叫醒我。”
“嗯,放心,我绝不叫你。”她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于安之只是一笑,便将武二托付给了她。
于安之走进她屋里,关了门,若原这才发现她拿着从屋里带出来的油灯没有给他,想想他是要去睡觉的,大概用不着灯,便吹熄了随手放在桌上。
她先到床前弯腰看了看武二,他眉头微皱着,大概伤口疼得厉害。若原对此深有体会,她胳膊受伤的头几天即使上了药,晚上也依然疼得夜夜无法入眠,于是同情地多看了他几眼。记得受了比较严重的外伤的人很容易发烧,若原便将手放在他额头上试试体温。
不想她的手刚放到他额上,武二便忽然睁开了眼睛。
若原被他那凌厉如剑的目光吓得一怔,忙收回了手,调整出一个友善的表情来:“你醒啦,我还以为你发烧了想帮你试试体温呢。”
武二眯起眼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来,想起昏迷前她似乎就站在公子身后,想来是和公子一起的,便稍微放下了戒心。
不习惯在他人面前躺着,有种任人宰割的弱势感。武二按着腹部最深的伤口,暗暗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公子呢?”他开口,声音有些虚,平平板板毫无感情、色彩。
若原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回答道:“他守你大半夜,刚刚才到隔壁去休息了。”
她本以为会他好歹会流露出哪怕一丁半点的感动之情,哪想他冷面到底,竟连一根眉毛都不动。
若原再接再励道:“白天你昏倒了以后是于安之背着你回来的哦!”
“公子仁厚,属下不尽感激。”他公式化地回答,竟一点都不吃惊。若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吧,难道他早知道于安之喜欢他?还是说两个人的关系早就确定了?!
若原咳了两声,向他探身,眼睛亮晶晶的:“你觉得你家公子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没见过谁家主子这么对待属下的哦~”
武二转过脸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仿佛吸纳了无数物质的黑洞般,他开口,声音虽然依旧冷淡平板,可话中内容却让若原张开了嘴。
“公子自从十三岁时父母双亡后,可信任的人不过我一个而已。”
“他,他十三岁就没了父母亲吗?”怪不得于府里那么冷清。
武二默然地扭过头,不过十年的时光,他已经陪着公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亲眼看着当初眉眼阴郁的少年,在接手了父亲的莲舫之后,渐渐蜕变。
那些往事,现在想起依然历历在目。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说为什么会头疼啊,原来是发烧了
我说为什么会发烧呢,第二天就发现因为扁桃体炎……
疼的我喝水都疼啊,两天没吃下饭,都快低血糖了。好不容易含了一天药好了,结果其中一种药各种不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