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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青瑶夫人-第13部分

小说: 青瑶夫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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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到了自己钓黄蟮的高超技艺,却没算到自己的身子。怀着四个多月的肚子这样弯腰站在水田里,不到小半个时辰,我便腰酸背痛,只得弃甲投降,坐在田埂上,将腿伸到水田里,“趴跶趴跶”地踩着水,看狐狸和老七钓黄蟮。

狐狸却仍执着地站在水田里,这时,三寨主不知从何处钻了过来。

我一向不太喜欢三寨主这个人,他既凶横,又透着几分阴狠。听说他以前是陈国军队中的一个校尉,因为贪了粮草被上司发现,索性拉了上百号兵油子一起反上了鸡公寨。

因为这上百号兵油子唯他命是听,就是以前的老寨主和后来的豹子头,也颇为忌惮他这支势力。

三寨主脸上要笑不笑地过来,因为一向不太看得起我这个大嫂,自然这时也没将我放在眼里,只望着狐狸啧啧连声:“六弟,马上就要打黄家寨了,你还跟着这帮小兔崽子胡闹。”

狐狸淡淡地嗯了一声,却没接话,仍旧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身前那个土洞。

三寨主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看着他似是眼珠转了一转,我心呼不妙,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突然伸手,指着狐狸身后的水田大叫:“啊…………蚂蟥!”

伴着这声大叫,狐狸一跃而起,跳到田埂上,再接连跳了十余下,还不停在身上拍打。我看得很清楚,他这次虽然没有惊恐大叫,但面上的惧色却依然很浓,眸子里也有着深深的痛恨。

“哈哈哈哈!还真是!六弟,你也太、太窝囊了点吧………………”三寨主指着狐狸笑得前仰后合,远处的野狼们也围了过来,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狐狸慢慢不再跳跃,因为离他很近,我仰头看去,他的手在极轻微的颤栗,脸上却似要拧出水来。

我心头火苗腾腾直往上窜,眼见三寨主笑得身形不稳,又正站在田埂边,也顾不了想太多,拿起手中的铁钩,狠狠往他脚后跟处的泥土铲去。

这一铲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哗”地一声,松软的泥土悉数往水田中倾散。三寨主站立不稳,脚一滑,“趴跶”一声滑坐在水田之中。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忽然跳起来,指着他身旁的水面,放声尖叫:“啊………好多蚂蟥啊………钻到腿里面去了啊………”

这日的鸡公山很热闹。

看着三寨主在水田里无比狼狈地拔泥而起,又以青蛙冲天之势迅速跳上田埂,再不停跳跃着拍打身子,还伴着他本能的惊恐叫声,野狼们一个个笑得趴在了地上。

这其中,老七的笑声最为响亮。

三寨主好半天才镇定下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推开围观的野狼,气冲冲远去。

我冲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转过头来,却正对上狐狸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阳光太浓烈了,我竟然没法和他这深沉专注的目光坦然对视,头微微一侧,指着水田里,结结巴巴道:“六、六叔,你、你的钩子………………”

狐狸似是吁了一口气,微微一笑,以极潇洒的姿态跳入水田,弯腰拾起铁钩,再抬头,对我倜傥笑道:“大嫂,今日你可输了。”

我确是输了,竹篓中只有小半篓黄蟮,狐狸却钓上来大半篓。

这日的水芹煮黄蟮特别地香,我、狐狸还有老七都狠狠吃了数大碗饭,可直到我揉着快要撑破的肚皮在山寨里散步,狐狸还没有提出要我做什么事情。

我觉得奇怪,晚上吹笛时问起,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道:“现在还没想好,等哪天想好了,再请大嫂兑现诺言。”

我只得作罢。

狐狸也继续带着野狼们进行捉黄蟮的事业,直到全寨子的野狼们都找到我这个当家大嫂哭诉,这段时间餐餐都是水芹煮黄蟮,大家吃到想吐,狐狸仍乐此不疲。

再后来,谁被抽中和狐狸一起去捉黄蟮,谁就会愁眉苦脸、如丧考妣。

唯一没有哭诉且坚定跟着狐狸的,只有老七和我。

待将山腰水田里的黄蟮都捉光了,狐狸终于可以穿着和老七一样的农夫衣衫,象我一样大大咧咧跳入水田之中,然后撅起屁股钓黄蟮。即使谁恶作剧跑过去大叫一声“蚂蟥”,他也不再迅速跳起,而只是回头看一下,再淡淡说一句谎话说多了小心生儿子没啥啥,诸如此类让人悻悻而退的话。

奇怪的是,这么多天,我们竟真的没有再看见过蚂蟥。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在故意捉弄人。

再过几日,狐狸竟提出,因为山腰的黄蟮被捉完了,他要将捉黄蟮的战场移到山脚下的稻田里去。

此言一出,全山寨为之哗然,都说六当家是不是前辈子和黄蟮有仇,竟然这般执着,还有人念叨现在与黄家寨大战在即,这般贪玩胡闹,也不知六当家是发哪门子神经。

再说,到了山脚,没有鸡爪关作为天然屏障,若是黄二怪带着人攻了过来,这上百号人实在太过危险。

其余几位寨主自然也不同意,可狐狸将他们请到房中,六个人关着房门叽咕了大半日,再打开门时,已一致表示:六当家最近心情不太爽,想玩什么,大家陪着他玩便是。

被抽中的野狼们只得郁郁地提着竹笼,蔫蔫地跟在狐狸和老七身后,去山脚下的稻田捉黄蟮。

我却于其中琢磨出一丝不寻常来,上百人在山脚捉黄蟮,其余的人时刻轮训,保持戒备状态,暗探兵一个接一个派出去,山寨里又运来了大批精良的兵刃。

只怕,一场生死大战就在眼前。

第一日,我也跟到了山脚。在水田及四周的小山谷闲逛了一番,回到狐狸身边,叹道:“听说如果要请君入瓮,那个瓮的瓮口,得做得小一些才行。”

狐狸正负着手看野狼们在田埂上嬉闹,闻言微微一怔,转而笑道:“瓮口太小的话,钻进来的王八不多,捉着没意思。”

我点头:“倒也是,这些王八太不象话,索性将瓮做大一些,一回捉干净了才好。只是千万小心,别让王八们咬着了手。特别是六叔这双习文弄墨的手,若是被咬断了,小心将来娶不着媳妇。”

狐狸哈哈一笑,右手撑住身边的竹子,右脚支在左脚前面,脚尖点地,斜斜地望着我,悠悠然道:“我好象记得,大嫂还欠我一个承诺。”

我立时支吾着四处观望:“老七呢?老七呢?”

我正晃眼四望,忽然心头一跳,转而全身汗毛直竖,感觉似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静静地看着我。

这目光,好似灼热的火,灼得我全身生疼生疼。我惶惶然四顾,青葱山谷、茫茫田野,唯有烈日微风、白云悠悠,和野狼们阵阵的哄笑声。

狐狸的本来面目

狐狸见我面色有异,忙站直了身子,轻声问:“怎么了?”

我按了按胸口,感觉心在狂跳,声音竟有些发抖:“好象有人在看我。”

狐狸一喜:“他们就来查探了?”又凝眉道:“不可能这么快,才第一天啊。”

“不太象。”我摇了摇头,心中极不舒服,扶住竹子,吐出一堆黄水来。狐狸明显吓了一跳,急忙扶住我,老七也不知从哪窜了过来,双手直搓,连声问:“大嫂,怎么了?怎么了?”

我无力地摇摇头,声音虚弱:“可能太阳太厉害,有点中暑。”

“那赶紧回去歇着。”狐狸和老七一边一个,扶着我往山上走。狐狸压低声音道:“大嫂,明天起你还是别下山来了,太危险。”

我点点头,轻“嗯”一声,却觉身后还是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我猛然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得在众人的搀扶下,心神不定地回到山寨。

见我似是受了惊,屈大叔忙煎了一服药,我服下去后出了点汗,再爬到床上睡了一觉,才稍稍好些。

第二日,我便没有再和狐狸他们一起下山。

可还不到巳时,我正在菜园子里忙乎,老七大呼小叫地跑来:“大嫂,快来看,好多礼物!”

我还没来得及洗净手上的泥土,老七已拉着我直奔山寨议事厅。

一踏入议事厅,我便哇地一声张大了嘴。只见厅内装着礼物的各式盒子已堆得有大半个人高,占据了小半个议事厅,野狼们还在不停来来往往,往里面搬着礼盒。

我随手打开一个,里面装着的竟是一支硕大的人参,瞧这个头,不说上千年,几百年肯定是有的。

再打开一个盒子,是一件华美精致到极点的衣衫,而且宽松飘逸,极适合孕妇穿着。我拿起比了比,竟十分合身。

再打开旁边的盒子,里面是一套婴儿穿的小衣裳,十分可爱。我将小衣裳拿起来看了又看,着实喜欢。

再一晃眼,野狼们竟搬了一个婴儿睡觉用的摇篮进来,这摇篮木质极佳,手感温润,雕工也是精美华丽。

我张着嘴转了一圈,一回头,却见狐狸笼着手站在门口。他斜靠着门柱,平静地望着我,双眸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闪烁。

我抱着小衣裳笑着过去:“六叔在哪里发了财?买回来这么多东西。”

狐狸嘴角一扯,淡淡道:“别人送的。”

我笑问:“谁啊?六叔的相好?出手这么大方。”

狐狸没回答,老七却笑着道:“是江文略,江二公子。他派人送这些东西来,说是上次来拜祭大哥时,听说大嫂有了身孕,念及大嫂在山上,什么都不方便,为表与我们鸡公寨合作的诚意,特命人买了这些大嫂用得着的东西送过来。并说请大嫂安心养胎,若缺什么只管说一声,他马上派人送到。”

我脑中一阵眩晕,全身僵硬,手足冰凉,愣在当场。

狐狸默然看了我许久,忽然扯过我手中的婴儿衣裳,拎起来看了看,再往地上一丢,用不屑一顾的语气道:“料子不够好,到时候会磨坏我们少寨主的皮肤。”

他慢悠悠踱过去,将礼盒一个接一个地掀开,又将盒中的东西一件接一件地丢在地上。

“这件衣服太难看,啧啧啧,江老二眼光真差。”

“这人参看着是假的,大嫂可别吃出毛病来。”

“这是什么?江老二怎么尽买些没品味的东西!”

他又看着那摇篮,皱眉道:“什么烂木头做的,一股子霉味!”

老七吓得急窜过去,将东西一一捡起,瞪着狐狸道:“六哥,你发神经啊!”野狼们也纷纷停住脚步,吃惊地望向狐狸。

狐狸罢了手,转身看向我,目光深沉而冰冷。

我茫然了许久,张嘴一笑,但这笑声未免太过干涩,到了唇边便变成了干咳。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向我投过来,我摸了摸冰凉的脸,再干咳一声,冷冷道:“六叔说得对,这些东西太差劲,我都看不上。老七,帮把我这些东西都送回给他们,并且告诉那江什么的人,不劳他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老七急了,抱着手里那件婴儿的小衣裳不肯放手,脸涨得通红:“大、大嫂,你刚才明明很喜欢………………”

狐狸急步过来,猛地抢过他手中的东西,恶狠狠道:“大嫂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你不听大嫂的话是不是?!”

见老七和野狼们还不动,狐狸一回手,指向议事厅正壁上挂着的豹子头画像,厉声道:“大哥还看着呢,你们就不把大嫂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可怜老七这个孩子,吓得一哆嗦,胡乱抱起几个礼盒,就往外面跑。

我却忽然扬声道:“老七,等一等!”

老七立马停住脚步,抱着东西回转来,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结结巴巴道:“大嫂,这、这些东西,其实挺好的,主要是您确实缺这些。”

我回头望向狐狸,与他对望片刻,缓缓道:“六叔,我很讨厌这些东西,送回去白白浪费人手和时间,不如………”

狐狸挑了挑眉,微笑道:“如何?大嫂尽管吩咐,小弟莫敢不从。”

我慢慢闭上双眼,无比平静地说了一句。

“烧吧。”

枣树下,火光熊熊。还隐隐传来野狼们的议论之声。

我将自己关在小木屋里,站在窗前,遥望那冲天的烈火,闻着时不时飘来的烧焦气味,将衣带放在手心,揉搓了又揉搓。

曾几何时,我躺在一个人的臂弯中,与他幸福地憧憬,若是怀上了孩子,应当如何如何。

“我要做最漂亮的孕妇衣裳。”

“要给孩子穿最漂亮最舒适的衣服。”

“要准备一个全永嘉最精致的摇篮,最好到王木匠家去订做,他雕工是最好的。”

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微笑着应好。待我说完,他揪着我的鼻子道:“还有,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才能替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出来。”

我当然不依,窈娘窈娘,如果变得肥娘肥娘,那可太惨不忍睹。于是他便用手来呵痒,我们从榻上嘻嘻哈哈滚到了床上。

当日我想要的,今日他都送到了面前。

却不再是送给他的妻子沈窈娘,而是作为政治联盟的工具,送给合作伙伴,鸡公山故寨主的遗孀沈青瑶。

这夜风有些大,狐狸却依然前来敲门,带我去山顶赏月吹笛。

笛音缠缠绵绵,如同丝线,将我的心密密麻麻地缠住,正当我惆怅得不能再惆怅、伤感得不能再伤感时,他却猛地吹出一个尖锐至极的高音,如同利剪,啪地一声合拢,将所有丝线毅然剪断。

狐狸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向他干笑了一声:“六叔吹得真好。”

狐狸忍俊不禁,将手中竹笛举起来,笑道:“笛膜破了。”

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到后来无力支撑,依着松树缓缓坐落在地。山风吹过,撩起我的长发,我极力收拢着乱发,忽觉肩头一暖,抬起头,狐狸正将他的长袍罩在我身上,弯着腰,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移开了目光,狐狸在我身边坐下,并不说话。

隔了许久,我才艰难开口:“他们………都说,我………是一个淫妇。”

狐狸从鼻中轻哼一声,道:“他们也都说,鸡公寨的军师杜凤,最喜欢将人骨头熬汤来喝。”

我本满心怅然,且蕴酿了一肚子的悲伤之语,却被他这句话逗得烟消云散,苦笑道:“我看六叔不是最喜欢喝人骨汤,而是最喜欢喝黄蟮汤。”

狐狸嘻嘻一笑,道:“大嫂,你猜,这话是怎么传开的?”

“六叔快说。”

狐狸未说先笑,笑得双肩直抖,看我急了,才悠悠道:“那是我刚到鸡公寨不久,山下经过一帮子乱兵,眼见他们有意打上山来抢占地盘,由于那时山寨人手不足,我便和大哥想着如何生个法子吓走他们。

“他们也不急着打,暗地在山下扎营,派了些人上山来打探情况。于是我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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